能耗巨大且容易暴露的高敏定向天线。他像一头失去方向的饿狼,在电波的丛林里疯狂地嗅探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监听员坐在旁边的设备前,同样满头大汗,徒劳地搜索着。只有设备风扇的嗡鸣和雪茄燃烧的嘶嘶声,在死寂的房间里回响。
突然!
频谱分析仪上一个极其微弱、几乎与背景噪音融为一体的信号尖峰,极其短暂地跳动了一下!位置,在一个非常偏僻、靠近短波边缘、平时几乎无人使用的频点上!
“嗯?”灰蛇浑浊的眼睛骤然眯起!如同毒蛇锁定了草丛的微颤!他猛地扔掉雪茄,扑到设备前,布满老年斑的手以不符合年龄的敏捷,疯狂地调整着旋钮!定向天线的角度被精确微调!接收带宽被缩到最窄!增益被推到极限!
“沙……滴嗒嗒……沙沙……” 耳机里,那极其微弱、飘忽不定、带着奇怪“沙沙”底噪的信号碎片,如同风中残烛,断断续续、若有若无地飘了进来!节奏怪异!毫无规律!音色陌生!如同一个从未听过的、刻意压着嗓子说话的人!
“抓住它!锁定它!”灰蛇的破锣嗓子因为激动而更加刺耳,带着一种嗜血的亢奋!监听员手忙脚乱地操作着记录设备,试图捕捉这幽灵般的信号。信号强度表的指针在极低的区域疯狂地、微弱地摆动!
然而,这信号太狡猾了!太微弱了!它如同黑夜中最狡猾的萤火虫,在密林的枝叶间一闪而过,根本不给你看清的机会!仅仅维持了不到两分钟!就在灰蛇刚刚捕捉到一丝特征、试图分析其谐波模式时,那微弱的信号,如同被掐灭的火星,骤然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任凭他将接收功率推到最大,任凭他如何搜索,再也捕捉不到一丝痕迹!仿佛刚才那微弱的跳动,只是设备故障产生的幻觉!
“混蛋!”灰蛇猛地一拳砸在昂贵的设备面板上!发出沉闷的巨响!面板上的指示灯一阵乱闪!监听员吓得一哆嗦。
“没了?就这么没了?!”灰蛇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归于沉寂的频谱图,破锣嗓子因为极度的愤怒和挫败而扭曲变形,“新频率?新机器?新手法?好!好得很!李岸!钟怀远!你们倒是学精了!” 他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刻骨的怨毒,“黑夜里的萤火虫?想飞?老子迟早把你们一只只捏死在手心里!”
他喘着粗气,像一头受伤的困兽在房间里踱步。最终,他停在监听设备前,眼中闪烁着更加阴狠的光芒:“记录下刚才那个频点!特征!哪怕只有碎片!给我盯死这片区域!下一次……下一次只要它敢再‘亮翅’……” 他干枯的手指做了一个狠狠捏碎的动作,喉咙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嗬嗬”声,“……老子要你们连虫带火,一起吞下去!”
第一次电波暗战,以“萤火虫”惊险脱身告终。但毒蛇的獠牙,己然在黑暗中磨得更加锋利!下一次微光闪烁之时,是照亮生路,还是引燃毁灭的导火索?无形的战场上,生死只在毫厘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