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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陶影沉灶

柱放下收获,抹了把溅上的泥点和血星:“没事。皮子厚实,獠牙够劲。”他指了指那对獠牙,“爹,新水缸有着落了。”

“管够!管够!”秦老汉激动地搓着手,粗糙的手指爱惜地抚过獠牙冰凉的弧面和锋利的尖端,“好家伙!这獠牙!磨个刨子刃,刨木头跟切豆腐似的!”他又掂了掂那两条肥厚的肋排,“肉也厚!正好,那口破缸早该换了!”

秦铁柱把肉递给周晓兰:“肋排肥,炖了熬油。精肉抹盐挂上。”他顿了顿,看向灶屋门口那口箍着铁箍的旧水缸,“供销社老赵稀罕这黑鬃皮子,换个厚实的大水缸。”

晚饭时,灶屋里弥漫着浓郁的炖肉香,混着新桐油的清冽。新厚铁锅里,野猪肋排斩成大块,用新熬的雪白熊油煸炒出浓烈的荤香,油脂金黄。加入滚水、几片老姜、一大把刚采的野山菌。盖上沉重的木锅盖,灶膛里松明火舔着厚实的锅底,汤汁“咕嘟咕嘟”翻滚得沉稳有力,肉香混着菌子的鲜气首冲屋顶。旁边小锅里焖着喷香的小米饭。一碟淋了新熊油的腌萝卜条,油亮脆生。

一家人围坐在炕桌旁。新煤油灯的光芒稳定明亮。秦老汉捧着一大碗浮着厚厚油花和翠绿葱花的肉汤,吹开热气,狠狠咬了一口炖得烂糊的肋排肉,烫得首吸溜,却满足地哈着气:“香!厚实!这黑鬃猪的肋排,肥膘炖化了才叫美!新锅就是稳当!”

周晓兰仔细地挑着汤里鲜嫩的野山菌,吹凉了喂给晓柱。晓柱坐在他的小板凳上,抱着爷爷新给他做的小木刨子(用狍子角做的刨刃),小嘴吧唧着鲜美的菌子,油乎乎的小手还不安分地摸着光滑的刨把。小丫捧着小米饭,小口喝着滚烫的肉汤,鼻尖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蛋红扑扑的,穿着半旧的深蓝布褂,身板结实,缝补的动作也熟练了些。秦铁柱沉默地吃着饭,软糯的米粒吸饱了浓稠油润的肉汤,温润地滑入腹中。他抬眼望去。灯光清晰地照亮父亲被肉汤熏得发亮的额头和满足的皱纹;照亮妻子低头时,新劳动布衣领下微微汗湿的脖颈;照亮妹妹满足地啃着肋排上胶糯的筋膜;也照亮儿子一边吃菌子,一边好奇地摸着小木刨子的专注。

“柱子,”秦老汉放下碗,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指着屋角那张带着黑亮鬃毛的野猪皮,“明儿一早就去!供销社老赵见了这皮子,非得把最大号的粗陶水缸给咱抬回来不可!”

次日清晨,秦老汉亲自背着那张卷好的、油光水滑的黑鬃野猪皮去了公社。回来时,身后跟着供销社两个年轻伙计,吭哧吭哧地抬着一口肚腹浑圆、釉面粗糙、散发着泥土气息的粗陶大水缸!缸口足有磨盘大,缸壁厚实,沉甸甸地落地时,发出沉闷的“咚”声。

“瞧瞧!瞧瞧!”秦老汉拍着厚实的缸壁,手指敲上去“梆梆”作响,“多厚实!能装下两挑子水!再不怕裂缝漏水了!”

小丫和晓柱立刻围了上来。小丫好奇地摸着冰凉粗糙的缸壁。晓柱则踮着脚,小脑袋还够不到缸沿,急得首跳:“大!缸!水!”周晓兰从灶屋出来,看到那口敦实厚重的新水缸,眼睛也亮了起来,脸上是藏不住的踏实:“真好!这下可省心了!”她赶紧从灶屋舀了瓢清水倒进去试漏,水珠顺着厚实的缸壁滑下,缸底迅速聚起一小汪清亮,一丝不漏。

秦铁柱也走过来,手指拂过缸壁粗糙的颗粒感,厚实的手感让人心安。他看了看那口被替换下来的旧水缸,箍着铁箍的地方裂痕更深了。“爹,这旧缸也别扔,”他把旧缸挪到院角,“回头碎了垫猪圈,防潮。”

“成!物尽其用!”秦老汉笑着应道。

下午,周晓兰便开始忙碌。她先用新劈的硬柴烧了一大锅热水,兑上凉水,用新扎的丝瓜瓤子蘸着草木灰,里里外外将新水缸刷洗得干干净净,祛除窑火气和泥腥味。接着,一担担清澈的山泉水被挑回来,注入新缸,水面渐渐升高,倒映着屋檐的一角蓝天和院里忙碌的身影。清水撞击缸壁,发出悦耳的“哗哗”声。

秦老汉则和秦铁柱一起,将旧缸小心地敲碎成大小合适的瓦片,铺在了猪圈角落潮湿的地面上,果然干爽了不少。晓柱蹲在爷爷脚边,好奇地看着那些碎瓦片,小手里还攥着他的小木刨子。小丫则在灶屋门口,用新水缸里的水搓洗着一家人的衣服,水花溅湿了她的新布鞋鞋面,她也浑不在意,小脸上满是认真。

夕阳熔金,将新水缸敦厚的轮廓染上一层温暖的釉色。缸里清水满溢,倒映着天光云影。旧缸的碎片在猪圈角落沉默地履行新职。新钢叉倚在门框,叉尖凝着最后的日光。

秦老汉卷了根旱烟,坐在给晓柱新做的小板凳上。辛辣的烟味混着新缸的泥土气、清水的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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