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在断崖下的洼地营地肆虐,但比风雪更令人窒息的,是墨离鹰那石破天惊的宣言后,死一般的寂静。-精`武.小_税,旺¢ ?追*嶵?歆!彰_踕.
“幽冥判官…”
“他就是那个…在上海杀了无数汉奸的…”
“生死簿…是真的?”
“他说‘雪崩’是假的?”
抗联战士们面面相觑,震惊的低语在风雪间隙中压抑地传递着。握着枪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枪口却不由自主地低垂了几分。墨离鹰这个名字,连同那些在上海、南京、乃至东北流传的近乎神话的刺杀事迹,在绝望的寒冬里,如同投入冰湖的一块烙铁,瞬间激起了巨大的涟漪和…一丝难以置信的希望。
杨靖宇缓缓放下了按在枪柄上的手。他那张饱经风霜、如同岩石雕刻般的脸上,震惊之色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到极致的审视。他没有立刻回应墨离鹰那近乎狂妄的邀约,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寸寸扫过墨离鹰被风雪覆盖的身影,仿佛要穿透那层冰冷的外壳,看清其下真实的血肉与灵魂。
“墨离鹰…”杨靖宇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盖过了风雪的呜咽,“我听过你的名字。上海滩的‘判官’,生死簿的执掌者。但这里是长白山,是鬼子重兵围剿的铁壁合围之地!你凭什么说‘雪崩行动’是假的?又凭什么认为,仅凭你和你那几个重伤的弟兄,加上我们这点残兵,就能掀了奉天城,砍下石原莞尔和沈七七的脑袋?这听起来,更像是一个走投无路的疯子,最后的呓语!”
杨靖宇的话如同冰锥,刺破了短暂的寂静。周围的战士们眼神也再次变得警惕起来。司令说得对,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甚至可能是致命的陷阱!沈七七的阴险狡诈,他们早己领教过。
墨离鹰迎着杨靖宇审视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他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反而加深了,眼中燃烧的复仇烈焰没有丝毫动摇。
“凭什么?”墨离鹰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就凭沈七七想用‘雪崩’的假消息,逼我们现身去抢药,钻进他布好的口袋!就凭他算准了你们在‘毁灭性清剿’的威胁下,绝不敢接收我们这些‘烫手山芋’!杨司令,你告诉我,如果鬼子真有三天后发动‘雪崩行动’的能力和决心,他们何必费尽心机散布假消息?何必封锁所有药品,逼我们去撞枪口?他们只需要安静地等着,三天后,用飞机大炮把这片林子犁一遍,不是更省事,更彻底吗?!”
一连串尖锐的反问,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杨靖宇和所有抗联战士的心头。是啊…如果鬼子真有雷霆万钧的“雪崩”计划,何必玩这种散布恐慌、封锁药品的伎俩?这更像是在…驱赶猎物,逼他们跳进陷阱!
杨靖宇的眉头锁得更紧了。墨离鹰的逻辑无懈可击,首指核心。这确实不像关东军一贯的风格,更像沈七七那个阴险毒辣的“鬼切”的算计手法。
“至于掀翻奉天,砍下石原和沈七七的脑袋…”墨离鹰向前一步,目光扫过一张张写满风霜、饱含疑虑却又渴望希望的脸,“我墨离鹰从上海滩一个洋行老板走到今天,靠的不是空口白话!是靠手里的枪,靠兄弟的血,靠让敌人胆寒的手段!上海十万青帮能成‘护国队’,吴淞口能建起‘磐石’要塞,南京城能狙杀松井石根,黑石岭能解放金矿斩首‘蝮蛇’…靠的,就是这股不死不休的狠劲,和化不可能为可能的决断!”
他猛地指向风雪弥漫的西南方向,那里是猎人小屋的方向:“我的兄弟,雾蛇,现在躺在猎人小屋里,伤口流脓,高烧不退,就快死了!冰爪、铁砧,都带着伤!沈七七以为封锁了盘尼西林,就能掐断我最后的路?他错了!我墨离鹰的路,是杀出来的!是用敌人的血铺出来的!我今晚敢站在这里,不是求你们收留,是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向鬼子讨还血债、让这片白山黑水重新挺起脊梁的机会!跟我干,我们就是插进鬼子心脏的尖刀!不敢,就看着我们怎么用这最后几口气,把奉天城搅个天翻地覆!看看是沈七七的陷阱硬,还是我生死簿上的血债重!”
激昂、决绝、带着浓烈血腥气的宣言,在风雪中回荡。*E′Z?晓,税¨惘/ ?更·鑫`蕞-全,没有哀求,只有挑战!没有退路,只有冲锋!这股一往无前、玉石俱焚的气势,深深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抗联战士们眼中熄灭的火焰,被这狂野的宣言再次点燃,尽管依旧带着疑虑,但那份对鬼子的刻骨仇恨和对复仇的渴望,被彻底激发出来!有人握紧了拳头,有人呼吸变得粗重。
“司令!”一个年轻战士忍不住低吼,“他说的…有道理啊!鬼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