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的夜,是吞噬一切的巨兽。·求~书?帮- ~追.最,歆-彰.洁!零下西十度的严寒凝固了空气,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冰针,刺得肺腑生疼。狂风不再是呼啸,而是化作了实体般的白色巨墙,裹挟着鹅毛大雪,铺天盖地,视野彻底归零。脚下的积雪深及大腿,每一步都像是在黏稠的冰泥中跋涉,消耗着残存的体力与热量。
墨离鹰与雪枭,一前一后,如同两道在暴风雪中艰难前行的幽灵。
墨离鹰启动了“幽影潜行作战服”的最低功率模式,深色的纳米纤维在雪地中提供着微弱的光学扭曲,但在这片混沌的白色炼狱里,效果微乎其微。他更多依靠的是远超常人的体质和特种兵在极端环境下的本能。手中的“影牙”短刃,既是探路的工具,也是随时准备饮血的獠牙。系统空间里,生死簿在意识中沉浮,沈七七和石原莞尔的名字猩红刺目,如同黑暗中燃烧的火焰,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意志。高级生命修复药剂的药力几乎全渡给了冰爪,此刻他体内空虚,阵阵寒意夹杂着疲惫不断侵袭,但那双眼睛,在风雪帽檐下,却比任何时候都要亮,燃烧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雪枭紧随其后,他鄂伦春猎人的血脉在此时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他仿佛与这狂暴的风雪融为一体,脚步比墨离鹰更轻灵,动作更流畅。他敏锐地捕捉着风向的细微变化,利用背风的岩石和倒伏的巨木作为短暂的遮蔽。手中的“冰棱”通讯终端被他小心地护在怀里,冰冷的金属外壳此刻是连接猎人小屋与渺茫希望的脆弱脐带。他那双在风雪中依旧锐利的眼睛,透过狙击镜片,警惕地扫描着每一个可能潜伏危险的雪堆阴影。
“鹰头,三点钟方向,三百米,背风凹地。”雪枭的声音通过喉部通讯器传来,微弱却清晰,在狂风的嘶吼中如同救命稻草。他的声音带着猎人特有的沉稳,仿佛在指引猎物,而非在死亡边缘挣扎。
墨离鹰没有回应,只是微微调整了方向,将身体重心压得更低,向着雪枭指示的方位挪去。每一步都重若千钧,每一次抬腿都感觉肌肉在呻吟。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抗联!撕碎沈七七的谎言!
猎人小屋。-求~书_帮- *首,发!
冰爪感受着胸腑间那股奇异的温热,那是鹰头渡来的药力在发挥作用。剧痛虽未完全消失,但撕裂般的灼烧感己大为减轻,一股微弱却真实的力量感正重新凝聚。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这药力对鹰头自身的损耗意味着什么。
“铁砧,雾蛇怎么样?”冰爪的声音低沉有力,目光扫过土炕上那具仿佛随时会熄灭的生命之火。
铁砧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专注。他正用温水小心地擦拭雾蛇滚烫的额头,试图物理降温。“心跳很弱…呼吸更困难了…体温…还在升高…”他的声音带着医者的沉重,“张大夫的草药汤喂进去一半,吐了一半…鹰头的药力…只能暂时稳住冰爪你,对雾蛇…杯水车薪。”
“撑住!”冰爪咬牙,抓起波波沙冲锋枪,检查弹匣,“老烟锅!栓柱!把所有能烧的都添进炉子!门缝窗缝用雪堵死!张大夫,您辛苦,继续想办法!赵有才!”他看向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伪军士兵,眼神如刀,“拿起枪!守在窗边!敢有异动,老子第一个崩了你!”
赵有才浑身一颤,看着冰爪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和黑洞洞的枪口,连滚爬爬地抓起墙角一支老套筒,哆嗦着挪到唯一的小窗旁。
小屋内的气氛如同绷紧的弓弦。绝望并未散去,但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正在冰爪的带领下凝聚。他们不再是待宰的羔羊,而是等待信号、准备突围的困兽。
风雪依旧狂暴,小屋在狂风的撕扯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一首保持静默的“冰棱”终端,突然发出一阵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滋滋”声,随即是雪枭刻意压低、被风雪切割得模糊不清的声音:
“…鹰…鹰头…发现…烟…西南…七…七百米…断崖…下方…松…松林…有…有火光…”
冰爪、铁砧等人精神猛地一振!火光!在这样能见度为零的暴风雪夜里,只有刻意点燃、且有遮蔽的地方才可能有火光!抗联营地?!
“收到…确认…隐蔽…”墨离鹰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同样模糊,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x_i¨a¢o+s!h~u\o,w`a!n!b_e?n¢..c,o-m′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猎人小屋里的众人屏住呼吸,连雾蛇微弱的呻吟都仿佛消失了。
终于!
“滋啦…冰爪…听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