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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第1章:智星点将觅良才

话说这1931年的深秋,上海法租界。+3+5_k+a.n¨s+h+u-.′c′o!m¢梧桐叶打着旋儿飘落,粘在湿冷的柏油路上,被匆匆行人的皮鞋踩进泥泞。表面歌舞升平的“孤岛”之下,暗流汹涌,杀机西伏。自那叛徒屠百川掀起腥风血雨,中央特科元气大伤,幸存的同志们如同被惊散的鸟雀,在敌人铁桶般的搜捕网中艰难求生。而最令人脊背发凉的,是那条潜藏在暗处、代号“灰蛇”的毒虫,它总能在组织刚刚喘口气、试图重建联络之时,猛地窜出,狠咬一口,留下断线、牺牲和无尽的寒意。

法租界边缘,一栋老旧石库门房子的顶层,一间逼仄的亭子间。窗户用厚布帘遮得严严实实,只留一丝缝隙透气。屋内陈设极简,一床、一桌、一椅。桌上,一盏玻璃罩煤油灯芯拧得极小,豆大的火苗摇曳着,勉强驱散着角落的黑暗,也将桌前凝坐之人的身影长长地投在斑驳的墙上。

此人,正是代号“老板”的李岸(潘汉年原型)。他穿着半旧的藏青长衫,面容清癯,棱角分明如刀刻斧凿,一双眼睛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异常深邃,仿佛能洞穿人心,看透迷雾。此刻,他眉宇间锁着化不开的凝重,食指无意识地、一下一下地轻敲着桌面,发出低沉而规律的“笃、笃”声,像极了倒计时的秒针,敲在寂静的夜里,也敲在人心上。

他面前摊着几张薄薄的毛边纸,纸上是用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写就的简况——这是钟怀远(钱壮飞原型)刚刚冒死送来的一份名单,上面罗列着几位经过初步筛选、可能具备打入敌特内部潜质的同志资料。钟怀远带来的消息比深秋的夜风更刺骨:“灰蛇”近期活动愈发诡秘猖獗,连续精准破坏了三个刚恢复的交通站,牺牲了六位同志,其中一位是掌握着苏区急需药品运输线的关键交通员。“这毒蛇不除,我们重建多少,它就咬断多少!它藏得太深,专咬要害!”钟怀远临走前压低的声音里,带着切齿的痛恨和一丝罕见的焦灼。

李岸的目光在几张纸上反复逡巡。名单上的人,各有千秋:有身手矫健的行动好手,有精通电讯的技术人才,有口若悬河的交际人才……但,要深入中统上海区的核心,尤其是情报科副科长赵介人那样的老狐狸身边,这些特质,要么不够,要么太扎眼。打入敌营,非但要胆大包天,更要心细如发,需得一个能完美融入那个环境、不显山不露水、却又能在关键时刻传递出致命情报的“影子”。

窗外的弄堂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沉重的皮靴声,由远及近,伴随着粗鲁的吆喝和拍门声,还有几声压抑的惊呼和婴儿的啼哭。是巡捕房的包打听又在夜里突击搜查了!声音越来越近,似乎就在楼下。李岸敲击桌面的手指骤然停住,身体却纹丝未动,只有眼角的余光锐利地扫向那被厚帘遮挡的窗户缝隙。油灯的火苗受声波震动,剧烈地摇晃了几下,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光影,更添几分肃杀。

皮靴声在楼下徘徊了片刻,伴随着几句模糊不清的法语和上海话的争吵,终于又渐渐远去,消失在弄堂的另一头。弄堂里恢复了死寂,只剩下远处黄浦江上轮船沉闷的汽笛,像是巨兽在黑暗中压抑的叹息。

危机暂时解除,但空气中的紧张感并未消散,反而像一层无形的蛛网,黏腻地裹缠着这小小的亭子间。李岸的目光重新落回纸上。他的食指再次开始敲击,节奏却比刚才快了一丝,显露出内心的权衡与决断。

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最后一张纸的末尾,一个名字上:**陈默**。

纸上关于陈默的记载并不算多,却像几颗精准的钉子,牢牢钉住了李岸的视线:

“陈默,本名陈思齐,祖籍浙江余姚。家道中落,书香门第(其父为前清秀才,民国初年病故)。早年留学日本早稻田大学,攻读文学。文笔犀利,尤擅杂文、时评,曾以笔名‘孤鸿’在沪上进步报刊发文针砭时弊,言辞激烈,后遭警告封杀。归国后,辗转于数家小报馆任编辑、主笔,皆因‘言论不合时宜’或‘与主编理念不合’而离职。目前失业,寄居闸北一远房亲戚家中,生活清苦,常出入旧书店、古玩摊,对古籍字画颇有研究……”

这些经历,勾勒出一个典型的、在时代洪流中郁郁不得志的落魄文人形象。怀才不遇,愤世嫉俗,生活困顿——这是那个年代许多知识分子的缩影,也是打入敌人内部最理想的“保护色”之一。

然而,真正让李岸眼中精光一闪的,是钟怀远在下面用更小的字、以极其慎重的笔触补充的一条关键信息:

“重要社会关系: 其有一远房表舅,名赵介人,现任国民党中央组织部调查科(中统)上海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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