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墙后面那个如同石头般蛰伏的老特务，瞬间如同被踩了尾巴的毒蛇般弹了起来！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他手中的短枪闪电般指向浓烟升腾的乱石堆方向！那双在黑暗中骤然睁开的眼睛，如同两点冰冷的鬼火，充满了惊疑和致命的杀机！

就是现在！

排污沟靠近船坞水线侧翼的浑浊水面下，阿炳的头颅如同水鬼般无声地冒了出来！他脸上糊满污水和污泥，只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借着浓烟和骚乱制造的短暂空档，他如同离弦之箭，猛地扑向记忆中船坞水下基石的方位！冰冷粘稠的污水包裹着他，刺鼻的恶臭首冲脑门，但他顾不上了！他双手如同铁钩，在滑腻长满苔藓的石壁上飞快地摸索着！寻找着上次那转瞬即逝的、异常粗糙的凿痕！

找到了！

指尖传来熟悉的、新鲜的、绝非自然形成的粗糙触感！就在一处被水流常年冲刷得相对平滑的石块边缘！一道足有半尺长、深约寸许、棱角分明、带着明显金属工具暴力凿击痕迹的新伤！位置，恰好就在当年那个隐秘水下应急入口的预留点附近！

阿炳心中狂跳！他强压激动，双手顺着凿痕向旁边摸索——果然！凿痕尽头，那块伪装成天然岩石的特制挡板，边缘有明显的、被撬棍暴力撬动过的变形！缝隙里甚至还卡着一点新鲜的碎石渣！敌人果然在试图重新打开这个尘封的水下入口！而且，刚刚动过不久！这入口……似乎并未完全封死！

“咔嚓！”

就在阿炳心中闪过这个惊心动魄的念头时！

一声清脆的、令人心悸的金属撞击声，如同死神的狞笑，猛地从破墙方向炸响！那是枪栓被狠狠拉动的声响！

紧接着，一道如同毒蛇吐信般阴冷、带着百战戾气的厉喝，撕裂了烂泥滩的死寂：

“滚出来！老子看见你了！再装神弄鬼，老子把你打成筛子！”

是那个留守的老特务！他根本没被烟雾完全迷惑！经验告诉他，烟雾是障眼法，真正的威胁可能在其他方向！他那双淬毒般的眼睛，如同最精密的探照灯，穿透尚未完全散开的稀薄白烟，死死锁定了乱石堆后老周那模糊的身影轮廓！黑洞洞的枪口，带着绝对的死亡威胁，精准地指向了老周！

老周伏在冰冷的乱石后，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如铁！豆大的冷汗顺着额角滑进眼睛里，带来一阵刺痛。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毒蛇般的目光和枪口的寒意！这老狗，果然难缠！他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非但没有退缩，反而猛地将手中那颗嗤嗤冒着刺鼻白烟的发烟罐，用尽全力朝着老特务的方向狠狠掷了过去！同时身体像颗炮弹般，朝着侧面一个更深的石坑翻滚而去！

“砰！”

几乎就在发烟罐脱手的瞬间！

枪响了！

清脆、短促、带着火药撕裂空气的尖啸！

一颗灼热的子弹，擦着老周翻滚时扬起的衣角，狠狠钻进他刚才藏身的乱石堆里，“噗”地溅起一蓬碎石和尘土！好险！

“妈的！找死！”老特务一击不中，凶性彻底被激发！他如同猎豹般从破墙后跃出，动作迅猛矫捷，根本不像个老头子！他一边快速移动寻找新的射击角度，一边厉声高呼：“疤脸！猴子！有情况！抄家伙！围过来！” 他这是在呼叫附近可能存在的其他暗哨！烂泥渡的网虽然松了，但绝不止他一颗钉子！

“小马！压住他！”李岸的怒吼如同平地惊雷！声音未落，他手中那支加装了消音器的鲁格手枪己经喷出微弱的火光！

“噗噗噗！”

三声沉闷得几乎被风声掩盖的枪响！三颗子弹如同长了眼睛，精准地射向老特务刚刚立足和可能移动的方位！不求毙敌，只为压制！子弹打在破墙和地面上，溅起点点火星和泥土！

小马被李岸的吼声惊醒，年轻的脸上掠过一丝狠厉！他不再犹豫，手中的“盒子炮”朝着老特务模糊移动的身影方向，“砰砰砰！”就是几枪！枪声在空旷的滩涂上炸响，如同爆豆！子弹打得老特务藏身的破墙碎屑纷飞，逼得他不得不再次缩回掩体后，暂时中断了呼叫。

枪声一响，如同捅了马蜂窝！

“在那边！”

“枪声！码头方向！”

远处，隐藏在废弃工厂阴影里的另外两个暗哨——疤脸和猴子，被惊动了！杂乱的脚步声和拉动枪栓的声音从两个不同的方向传来！手电筒的光柱如同死神的触手，开始在荒滩上胡乱扫射！烂泥渡这潭死水，瞬间被彻底搅浑！局面急转首下！

“阿炳！撤！立刻撤！”李岸一边朝着老特务藏身的方向连续点射压制，一边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