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犹豫,猛地一挥手,声音斩钉截铁,如同出鞘的军刀:
“‘铁锤’!按计划,带人立刻出发!前往‘野狐岭’预设接应点!火力点、撤离路线,务必在丑时前布置完毕!”
“是!” “铁锤”抓起准备好的武器袋,如同一头出闸的猛虎,撞开侧门,瞬间消失在弄堂的夜色里。
“‘穿山甲’!检查装备!准备出发!”
“穿山甲”早己将钩索和短刃绑扎妥当,闻言猛地站起,眼中只剩下燃烧的战意:“好了!”
李岸最后看向苏影和“夜莺”:“这里,交给你们了。保持静默,等待消息。”
苏影和“夜莺”用力点头,眼神中充满了无声的嘱托。
李岸不再多言,将那张珍贵的情报纸条凑到煤油灯火苗上。火舌瞬间舔舐上去,纸张蜷曲、焦黑,化作几缕青烟和细微的灰烬,飘散在凝重的空气中。毁灭证据的同时,也象征着再无退路!
他拿起那顶沾满污垢的破毡帽,稳稳地扣在头上,帽檐压得很低。他最后检查了一下腰间两把冰冷的柯尔特手枪,拉了拉身上破旧的棉袍,将一切可能暴露身份的锐气都收敛在卑微的表象之下。
“走!” 李岸低喝一声,拉开后门。
凛冽的夜风裹挟着城市的喧嚣与尘埃瞬间涌入。“穿山甲”瘦削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紧随其后,没入外面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之中。
安全屋内,瞬间只剩下苏影和“夜莺”。煤油灯的火苗因为门开带进的风而剧烈摇曳了几下,将两人的身影在斑驳的墙壁上拉扯得忽明忽暗,如同鬼魅。
苏影走到窗边,极其小心地掀起厚重窗帘的一角。窗外,上海滩的霓虹依旧在远处的楼宇间妖异地闪烁、变幻,勾勒出这座不夜城繁华而冰冷的轮廓。黄浦江上传来一声悠长而沉闷的轮船汽笛,像一声沉重的叹息。
近处,弄堂深处一片死寂,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不知是警笛还是舞厅音乐的呜咽,在夜空中飘荡,更添几分诡异与不安。
“夜莺”默默地走到桌边,拿起她那把擦拭得锃亮的勃朗宁手枪,再次开始缓慢而专注地擦拭起来。冰冷的金属在她指尖转动,反射着昏黄的光,映照着她清秀脸庞上那一片冰封的杀意和深不见底的等待。
苏影放下窗帘,走回桌旁。她没有再去看地图,也没有坐下。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脊背挺得笔首,目光投向李岸和“穿山甲”消失的那扇后门,仿佛能穿透厚重的黑暗,看到那列在夜色中咆哮前行的死亡列车,看到那惊心动魄的登车瞬间。
惊魂,似乎随着核心的撤离而稍定。
但这间安全屋里的空气,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凝重。苏影和“夜莺”都知道,外面的暗夜,正如同巨兽般张开血盆大口。李岸和“穿山甲”踏上的,是一条九死一生的复仇之路。而她们守候的,是火种,是希望,也是悬在深渊之上、随时可能断裂的最后一根蛛丝。
暗夜,未央。
只有桌上那盏煤油灯,依旧在顽强地燃烧着豆大的光焰,在无边的黑暗中,倔强地守护着这一方斗室,等待着那不知是捷报还是丧钟的消息,刺破这漫漫长夜。
余音尽处,杀机己如离弦之箭!
结语:
好一个惊心动魄的金陵急电!好一场与死神赛跑的绝地大转移!
钟怀远临危不乱,智送警报,功在千秋;李岸处变不惊,指挥若定,力挽狂澜!
然叛徒屠百川恶行滔天,血债累累,此獠不除,天理难容!
上海滩的腥风血雨,这才刚刚拉开序幕!
看官!且看那李岸携“穿山甲”,身怀利刃,头顶破毡,如何潜入那沉沉暗夜!
又看那苏影与“夜莺”,守候孤灯,心悬利剑,如何支撑这危局中枢!
飞驰的沪宁线上,是叛徒邀功的黄粱美梦,还是锄奸志士的复仇雷霆?
那“野狐岭”的冲天杀机,能否换来血债血偿?
欲知这惊天一击能否功成,且听下回——《飞车喋血野狐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