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芒宫的私人会客厅,是芙宁娜最后的庇护所。-d^a¢n!g`k_a′n~s-h\u^.`c¢o?m`
这里的每一件家具,每一寸地毯,都浸透着她五百年的孤独。
此刻,她正陷在天鹅绒沙发柔软的怀抱里,像一只受惊的、羽翼凌乱的小鸟。
爱可刚刚为她倒上一杯温水,还未递到她颤抖的手中,厚重的橡木门便被无声地推开了。
那维莱特走了进来。
他甚至没有看来人一眼,只是对门外待命的卫兵下达了命令。
“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
“砰。”
门锁落下的声音,清脆,决绝。
它像一把钥匙,锁住了这间华丽的笼子,也锁住了所有逃避的可能。
会客厅里的空气,在这一瞬间,仿佛被抽干了。
“那维莱特,你……”
芙宁娜的声音,像被掐住喉咙的雏鸟,微弱而尖锐。
她试图从沙发上坐首,重新撑起神明的架子。
但那道投来的、不带任何温度的目光,轻易就将她所有的伪装压了回去。
那维莱特没有理会她。
他的脚步声,在厚厚的地毯上几乎听不见,却每一下都踩在芙宁娜和爱可的心跳上。^x^i!n·2+b_o!o,k\.*c*o/m_
他绕过了沙发,绕过了所有虚伪的开场白。
他停在了两人面前。
他的视线,如同一支精准的手术刀,越过了芙宁娜苍白的脸,首首地钉在了她胸前,那枚伪装成“糖晶”的鸢尾花吊坠上。
吊坠己经敛去所有光芒,看起来平平无奇,就像一件廉价的饰品。
可在那维莱特的眼中,它比神之心更加危险。
“芙宁娜大人,您今天受惊了。”
那维莱特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他是在对芙宁娜说话,可他的眼睛,却从未离开过爱可。
“但是,有些事,比您的情绪更重要。”
“比如……枫丹的安危。”
芙宁娜的呼吸一滞。
她下意识地想要开口辩解,想要用那些排练了无数次的、华丽的辞藻来掩盖一切。
“我……”
“芙宁娜大人。”那维莱特第二次打断了她,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容置喙的、属于龙王的威严,“您是枫丹的神明,而我是枫丹的最高审判官。_?*小?%±说/?宅?3 ¥°首¥ˉ发?!”
“我的职责,是审判一切罪恶与谎言。”
他的目光终于从吊坠上移开,缓缓地,落在了爱可那张银色的面具上。
“无论那谎言,是以何种面目出现。”
空气凝固了。
那维莱特的压迫感,不再是针对芙宁娜,而是像一座山,全部压在了爱可的身上。
爱可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她知道,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
她可以对芙宁娜撒谎,因为那份谎言里包裹着爱意。
但她无法对那维莱特撒谎。
因为这位最高审判官,看到的不是表象,而是法则。
就在芙宁娜还想说些什么来挽回局面时,那维莱特说出了一句,让整个房间都瞬间冻结的话。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像一枚烧红的烙铁,烫穿了爱可所有的伪装。
“爱可菲小姐。”
三个字。
不是“爱可护卫”。
不是“这位女士”。
而是那个早该随着烈焰与急流,被埋葬在所有人记忆里的名字。
芙宁娜猛地瞪大了双眼,那双异色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她僵硬地扭过头,看着身边这个沉默的护卫,又看向那维莱特。
大脑一片空白。
爱可的身体,在那一瞬间绷紧到了极致。
面具之下,她的脸色想必比芙宁娜还要苍白。
他知道了。
他怎么会知道?!
“现在,”那维莱特的声音,像最终审判的钟声,一字一句地敲下,“我需要一个解释。”
他的手指,缓缓抬起,隔着一段距离,遥遥指向那枚鸢尾花吊坠。
“这到底是什么?”
“芙宁娜大人需要一场献给民众的戏剧,我理解。”
“但沫芒宫,需要真相。”
这一次,芙宁娜没有再说话。
她只是呆呆地看着爱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