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进心中了然，看来这位李公子是典型的世家子弟。*r·a+n′t?x￠t../c¨o¨m￠

这种世家子弟自视甚高，看不起他这种寒门出身、偶然“冒起”的案首，便特意前来挑衅了。

他面色平静，站起身，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在下青河方进，见过李兄。‘请教’不敢当，若李兄有何见教，方进洗耳恭听。”

李公子见方进态度从容，丝毫没有被自己气势压倒的窘迫，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冷笑道：“见教谈不上。”

“只是听闻方案首不仅文章做得‘好’，似乎……还曾在乡野之间，做过那说书唱戏的营生？”

此言一出，他身后的几个跟班都忍不住窃笑起来。

周文轩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读书人最重身份和清誉。

虽然方进说书是为了生计，且内容也是《三国》这等演义。/E_Z\晓`税!网/ ~首!发-

但在这些自诩清高的世家子弟眼中，这与街头卖艺无异，是上不得台面的“贱业”。

李公子故意揭开这“伤疤”，用心不可谓不险恶，就是想当众羞辱方进，让他难堪。

方进的脸色也微微一沉，但随即恢复了平静。

他知道，此刻若是动怒或者辩解，反而落了下乘，正中对方下怀。

他淡淡一笑，目光坦然地迎向李公子：“李兄消息倒是灵通。”

“不错，在下家境贫寒，为了筹措束脩、贴补家用，确实曾在村口说过几天《三国》。”

“大丈夫行事，但求无愧于心。靠自己本事吃饭，何贱之有？”

“倒是李兄，出身富贵，想必是不知我等寒门子弟求学之艰辛吧？”

他这番话，不卑不亢，掷地有声。

既坦然承认了说书之事，又暗讽了对方不知人间疾苦，反而将了对方一军。·x\w+b^s-z\.?c`o,m/

李公子被他这番话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土里土气的穷书生，口才竟然如此了得！

“你……”李公子一时语塞。

他身后的一个跟班见状，连忙上前解围道：“哼！强词夺理！读书人自当修身养性，潜心学问，岂能与市井优伶为伍？简首是有辱斯文！”

“哦？”方进目光转向那个跟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位兄台此言差矣。”

“《孟子》有云：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在下说书，虽是小技，却也是凭口舌之力换取衣食，未尝不是一种‘劳心’。”

“至于‘斯文’，若只是徒有其表，内心却狭隘刻薄，搬弄是非，那才是真正的‘有辱斯文’吧？”

他这番话，不仅反驳了对方，更是暗讽了李公子等人心胸狭窄、以貌取人的行径。

那跟班被他说得面红耳赤，呐呐不能言。

李公子见状，脸上更是挂不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好个伶牙俐齿的方案首！逞口舌之快算什么本事？！”

“科举考场上，看的可是真才实学！我倒要看看，你这‘说书先生’的文章，能有多高明！”

“那便考场上见真章便是。”

方进毫不示弱地回敬道，“只是希望李兄到时候，莫要因为文章不如人，而迁怒于其他，做出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才好。”

他意有所指地说道，暗暗点出对方可能会在考场上使绊子的可能性。

“你！”李公子被方进的犀利言辞气得浑身发抖，他从未受过这等顶撞，尤其还是被一个他看不起的穷书生当众驳斥。

他指着方进，你了半天，最终却只能撂下一句狠话：“好！好！方进！咱们走着瞧！”

“府试考场上，希望你还有这般牙尖嘴利！”

说完，他狠狠地瞪了方进和周文轩一眼，拂袖而去，带着他的跟班们狼狈地离开了方进的院子。

一场突如其来的冲突，就这样暂时平息。

周文轩看着李公子等人离去的背影，皱眉道：“方兄，这李子昂出身江南大族，其父乃是苏州知府，为人向来骄横跋扈，睚眦必报。”

“你今日与他结怨，恐怕……日后要多加小心，尤其是在考场之上。”

方进点了点头，脸上恢复了平静：“多谢周兄提醒。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辈读书人，但求心正行首，无愧于天地。若他真要用些卑劣手段，我亦不会惧怕。”

虽然嘴上说得轻松，但方进心中也暗自警惕。

他知道，像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