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土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剧痛让他几乎昏厥。但诡异的是,断骨复位处,那股可怕的灰败侵蚀已经消失,虽然伤口依旧狰狞,却停止了恶化,至少暂时保住了性命。
楚烬收回手,站起身。掌心汇聚的黑血雾气凝成了一颗核桃大小、不断翻滚、散发着浓郁恶意的漆黑液球。他看也没看,随手将这颗充满死亡气息的液球甩向旁边一处矿壁的裂缝。“嗤啦!”黑球没入裂缝,仿佛被饥渴的矿脉瞬间吞噬。做完这一切,楚烬重新拾起地上的黑铁矿镐,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从未发生,继续着挖掘的动作。镐尖砸在矿壁上,火星四溅,发出单调而沉重的回响。整个矿道死一般寂静。只有镐声和矿奴们粗重压抑的呼吸。恐惧并未消失,只是从监工身上,转移到了那个沉默挖矿的身影上。那身影在他们眼中,已经与矿洞深处的恐怖存在画上了等号。敬畏与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每一个矿奴的心脏。矿场主堡垒,顶层秘室。这里与下方污秽血腥的矿场宛如两个世界。厚重的猩红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空气里弥漫着名贵熏香也无法完全掩盖的、源自堡垒下方黑血矿脉的淡淡腥甜。墙壁上镶嵌着打磨光滑的黑血矿石作为装饰,内部仿佛有粘稠的血液在缓慢流淌,散发出幽幽的暗红光晕,将整个秘室映照得一片暗红,如同凝固的血泊。矿场主巴隆,一个身材魁梧如熊、满脸横肉堆叠的中年男人,此刻却像一滩烂泥般瘫软在他那张由巨大兽骨雕刻而成的王座上。他穿着奢华的猩红丝绒长袍,袍子上绣着扭曲的矿脉纹路,缀满了用星兽晶核打磨的纽扣。但此刻,他眼中没有丝毫掌控矿奴生死的威严和贪婪,只有极致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他的身体在剧烈抽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异响,涎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淌下,浸湿了华丽的衣襟。他的眼球暴凸,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瞳孔深处,一点浓稠得化不开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在疯狂旋转、膨胀!那黑暗充满了无尽的贪婪、混乱与原始的毁灭欲望。“不…饶了我…伟大的…”巴隆的声音扭曲变形,充满了非人的嘶哑,仿佛有两个意志在他喉咙里撕扯。突然,他所有的挣扎和哀求戛然而止。抽搐的身体瞬间僵硬。暴凸的眼球中,那点黑暗猛地占据了整个瞳孔,将所有眼白彻底吞噬!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洪荒宇宙的凶戾气息从他僵直的身体里轰然爆发!“嗬…嗬嗬……”低沉、沙哑、带着金属摩擦般质感,完全不同于巴隆的声音从“他”喉咙里挤了出来。那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贪婪和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戏谑。“巴隆”缓缓地从兽骨王座上坐直了身体,动作有些僵硬,像是刚学会操控这具躯壳。他抬起手,低头看着自己那肥厚、指节粗大、此刻却覆盖上了一层诡异暗沉光泽的手掌,仿佛在欣赏一件新奇的玩具。“凡人的躯壳…脆弱…污秽…却也…方便…”饕餮残魂借助巴隆的嘴,发出断断续续的、适应性的音节。它甩了甩手,似乎还不习惯这具身体的沉重感。它抬起头,暗黑无光的瞳孔穿透秘室厚重的墙壁,仿佛直接“看”到了下方矿洞深处那个刚刚吞噬了监工黑血、又为少年剥离侵蚀的身影。一股混合着贪婪、厌恶和极致渴望的情绪在它(巴隆)的脸上扭曲、变幻。“钥匙…的气息…容器的…雏形…终于…找到了…”饕餮的声音带着一种病态的兴奋,“母体…偷窃的…罪…就由…你来…偿还!”它猛地站起身,动作由僵硬迅速变得协调,甚至带着一种不属于巴隆的、属于顶级掠食者的矫捷。它走到秘室一面镶嵌着巨大黑血矿石的墙壁前,伸出覆盖着暗沉光泽的手掌,狠狠按在矿石光滑冰冷的表面上。嗡——!整面墙壁仿佛活了过来!内里流淌的暗红血光骤然加速,发出低沉的嗡鸣。矿石表面荡漾起粘稠的波纹,仿佛变成了一潭血池。饕餮残魂那冰冷、贪婪、充满毁灭欲的意志,如同无形的病毒,顺着黑血矿脉构成的特殊网络,疯狂地向下渗透、蔓延!伽罗矿洞,中层运输巷道。矿奴们如同行尸走肉,拖着沉重的矿篓和麻木的身躯,在监工鞭子的驱赶下,沿着狭窄的巷道蠕动。空气沉闷得令人窒息,只有脚步声、鞭声和压抑的喘息。突然!“嗷——!”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更像是野兽临死前绝望嚎叫的尖啸,猛地从一个刚装满矿石、准备推车的矿奴口中爆发!他身体剧烈抽搐,手中的矿车轰然翻倒,沉重的黑血矿石滚落一地。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停下脚步。下一秒,让所有矿奴灵魂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