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
有年冬天特别冷,树干冻得硬邦邦的,树皮裂开了道新缝。赵叔拿来石灰水,和着碎麻絮给树干刷了层白,说是能防冻。我蹲在旁边看,他说:\"树跟人一样,冬天也得穿件厚衣裳。\"
尾声
去年夏天回家,发现胡同里在拆房子。老槐树孤零零地立在瓦砾堆里,枝桠上还挂着半截红绸带。我走到树下,摸着粗糙的树皮,突然发现树干上还留着我小时候刻的歪歪扭扭的\"丫\"字——那是我的小名。
拆迁办的人说这棵树要移走,移栽到新建的社区公园里。搬家那天,我特意去看。吊车小心翼翼地吊着树干,树根裹着巨大的土球,像个棕色的茧。胡同里的老邻居都来送,王奶奶抹着眼泪说:\"老伙计,到了新家好好长啊。\"
上个月路过新社区,远远就看见那棵老槐树。它的叶子比以前更茂盛了,树下围满了孩子,有的在捡落花,有的在追逐打闹。阳光穿过叶隙洒下来,在地上织出晃动的光斑,像极了我小时候见过的模样。
风过时,树叶沙沙响,恍惚间又听见了胡同里的蝉鸣、笑声,还有那句\"慢点哟,老槐树看着呢\"。原来有些东西从来没走,就像这棵树,把四季藏在年轮里,把时光刻在树皮上,不管到了哪里,都能长出一片新的阴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