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太过于天方夜谭。
“程兄少安毋躁。待呼延大将兵马来援,我在此地借‘连环马’渡河未必方便为由,与他们做个接待。到时候,容你与呼延灼相公见上一面,说清楚事情缘由……”
“想必对方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况且你还有媪相引以为援,呼延灼如何会不卖你一个面子。而也只有两方大军夹起梁山之势,我才能放下心来。”
任道亨又道。
“好!”
程万里应是,一叩桌面,起身就要离开,走到门口,脚步忽地又顿住道:“任老哥,我过两日就要嫁女,老哥一定要记得来喝上一杯喜酒才是。”
“嫁女?”
任道亨眉头轻轻一挑。
“没错,嫁女。挑选的女婿正巧是任老哥麾下大将,张清,张将军。”
说罢,程万里一步踏出房门。
“你这厮……”
任道亨骂人的话语并没有出口,一直到程万里已经远去,任道亨才又端起清茶茶盏,一口饮尽。
……
与此同时。
千里之外的梁山上,也在发生一场密谈。
梁山忠义堂西侧的一间小屋,房屋中铺上凉席,作文士打扮的吴用盘膝而坐于凉席上,前方摆着一件香炉。
袅袅的烟气笔直上升,凝聚如长绳。
吴用缓缓吐息,休养精神。
自李吉离开已经过去快有二月光阴,天气转入夏季,却也是梁山最好的时刻。
山上多树木,让人不觉炎热。
山风袭来之时,天高云远,凉爽宜人,松木间的清香气息更让人不觉得精神为之一振。
不过。
正所谓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顺。
近来天象有变。
吴用派出耿春等人前往侦查,一路经过州府,回来之后却是带来一个让人心惊胆战的消息。
那就是朝廷竟然对梁山发兵了。
领兵大将乃是铁鞭王呼延赞的子孙,统摄一支铁连环兵马,号称是宋廷兵马之最。
铁骑排成一片,拥有排山倒海之势。
如今梁山既无大将,也无主公,又该如何来挡?
这也正是吴用心中忧虑的根源所在,今日焚香便是为了静神深思。
也就在吴用思虑的时刻,忽地,清香的香烟断了,一下散乱开来。
“这……”
吴用蓦地睁开眼来,眸中有精光闪过。
踏踏踏。
一阵脚步声也传了过来。
“说。”
吴用道。
“禀报军师,水寨关阮将军有报,说是一位故人,姓林单名一个冲字,已经上山,请您前往相见。”
传令小卒立于门后禀报道。
“林冲?”
吴用闻听此言本来有一丝愁绪的眸子顿时清亮起来。
“如今山寨中无甚大将,朝廷大军发来,我与公孙先生尽管有法子守住山寨,可打下的东平府,祝家庄却未必能够保全。如今若是林冲上山,有三境强者助力,朝廷便是数万兵马,也不足为惧。”
“好,快快引路就是。”
念头一转,吴用拉开房门对传令的小卒说道。
打下东平府之后。
梁山新进了一批人马,林冲曾经也算是梁山元老级的人物,可如今却也有许多的新人并不认识。
不过所幸,李吉走之前没有把阮小二也给带走,阮小七看顾水寨遇到林冲上山倒也能够认出来。
恰逢梁山如今遭劫,林冲上山可谓是无比合适。
水寨外一处客栈。
朱贵正陪着林冲喝酒,朱贵上山前后却正是林冲下山之时,是故与林冲并不相熟。
朱贵介绍言道:“小人如今为李天王手下耳目,姓朱名贵,最早是沂州沂水县人氏,山寨内外,让小弟在此间开酒店,平日训练些谍事,专一从过往客商处探听情报,偶尔也有流窜于其他州府。”
那朱贵满脸堆笑地介绍了一番。
“原来是个军头,失敬,失敬。”
林冲闻言拱手抱拳,行了个礼,端起酒碗来与朱贵碰了一个,才把碗中酒水一饮而尽。
正值此时,踏踏脚步声传来。
吴用亲自下山来迎,还没走到门口便遥遥唤道:“林教头好久不见。”
林冲鼻孔喷出两道酒气,苍白的脸色上闪过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