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知府听了,眼前一亮,“是啊,管他是不是陈稼轩的弟子,我们只是借他这个名头易帜举事,真假自有起义军操心,与我等无关。”
想到这,童知府点了点头,“就这样去办吧,你先去试探一下口风,等事成的时候,我再出面。”王师爷躬身领命。
这天,李三通和胡大海隔着墙吹牛,正吹得兴高采烈之际。
牢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狱卒站在门口,冲里面吆喝道:“李三通,胡牛子,你们两个出来!”
胡牛子听到叫他的名字,神色惊慌,腿脚酥软,差点就瘫在地上。
李三通一把搀扶住他,两人缓慢走出牢房。
胡大海看到胡牛子这个胆小样,十分不屑,“胡牛子,抬起胸膛,男子汉大丈夫,脑袋掉了碗大的疤,不要丢了李大哥的面子。”
胡牛子听到要掉脑袋,更是惊慌,小脸皱到一团,好像要哭了出来。
李三通前世毕竟见过大场面,心里虽然慌的要命,但表面还很镇静。搀着胡牛子,走的很稳。
他一边走,一边喊,“反金复唐”,“反金复唐”……,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亮。受他的带动,全监牢的人都跟着喊了起来。
监牢暗无天日,在里面的囚犯不知道日后的命运如何,不知道未来自己是生是死。
在这一刻,他们把自己的恐惧,不甘用口号全都发泄出来。
在口号声中,李三通和胡牛子跟着狱卒来到了大牢的提审室。
王师爷端坐在桌后,身后站着两个捕快。
他见两人进来,抬了抬手,两个捕快便把房门关上了。
“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竟敢加入乱匪,密谋造反,你们可知这是死罪!”王师爷一脸的严肃。
李三通刚要开口,胡牛子海“哗”的一声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大人饶命,小人和少爷冤枉啊。”
李三通看在眼里,心道,“这个胡牛子虽然胆小,但也有可取之处,至少在大是大非面前,能为我着想,算是个有良心的。”
王师爷看到胡牛子跪地求饶,眉头一皱,似是不太满意。
他转头看向李三通,露出期待的神色,“陈稼轩先生可是你的老师?”
李三通心中一动,他前世是察言观色的好手,王师爷好像很盼望他是陈稼轩的弟子,而且言谈中他对陈稼轩很尊敬,要知道陈稼轩可是天字第一号反贼,朝廷头号通缉犯。
他心一横,反正境况再坏也坏不到哪去。“是,我是先生的弟子,可惜壮志未酬,身陷囹圄,憾甚,憾甚……。”
李三通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
王师爷听到李三通这番说辞,哈哈笑着,一边笑一边鼓掌“鄙人最敬佩诸位仁人志士的壮行,想我大汉子民亿万,竟被金人欺压数百年,现在想来实在让人痛心。”
说到这,王师爷眼圈竟然红了,痛恨之色溢于言表,竟是比李三通还激动。
李三通目瞪口呆之余,内心充满欣喜,“赌对了。”
王师爷用衣袖拭了拭眼角,接着说道:“李公子,金人残暴,我等正应揭竿而起,恢复河山。你放心,只要你肯举事,我和知府大人会全力配合你,里应外合,大事可成。”
李三通心里暗暗叫苦,想不到知府也有反贼之心,这该怎么圆下去。
内心虽然翻江倒海,但表面上,李三通还是正色道:“既然王大人有恢复汉家河山之志,我李三通必然全力以赴,黎明百姓,正亟待我等解救。”声音激昂,气势正义凛然,竟让王师爷感到一丝羞愧。
“不过”,李三通顿了一顿,“如今我身陷囹圄,人身都得不到自由,又如何有能力干此大事……。”
王师爷闻歌识雅意,连忙解释道:“知府大人虽然是一府长官,但兵权大部掌握在巡防营张标统手中,张标统耳目众多,而且忠心金人,现如今只有委屈李公子几日,我回去和知府商议一下,举事之前必还公子自由。”
说完起身,深深一躬,“望公子多加忍耐。”
说完,王师爷转身离去。李三通呆立在那,内心愁肠百结,虽然暂时渡过难关,但自己身份是冒认的,参与此等大事,到时必将露馅,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想了半天,还是毫无头绪。
这时瘫软在地上的胡牛子却站起身形,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少爷,是乱匪又怎么样?金人压迫我们汉人几百年,现在是我们翻身的时刻了!只要少爷一声令下,小的必打头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