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辫子,我的辫子,这叫我还怎么活啊。”披头散发的胡牛子嚎啕大哭。
“嚎什么嚎,能把命留下来就算好的,头发长的快,过两年,辫子就又长回来了。”李三通训斥道
“可是没辫子是要砍头的。”胡牛子怯生生的说道。
胡牛子的这番话提醒了李三通,《大金律例》明文规定,除僧,尼外,无辫者,斩立决。
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看着胡牛子那无助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我们得想个办法。”李三通说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坚定。
胡牛子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他看着李三通,仿佛在等待他的救赎。
“我们必须找到一种方法,让你能保住辫子,同时又不违反律法。”
可还没等他想出办法,远处尘烟滚滚,一大队人马从远方奔驰而来,他们身着兵勇服装,显然是朝廷军队。
李三通和胡牛子想要躲避,但这个地方四面平坦,没有树林,沟壑,连个可以躲避的地方都没有。
“你们是何人?在这所为何事?”官兵行到近前,官兵的首领,一个面带刀疤的汉子,大声喝道。
胡牛子身体哆哆嗦嗦,被吓得不敢出声。
李三通知道,这时候不能慌张,任何的慌乱的举动都可能带来严重的后果。
他拱了拱手,恭声道“这位大人,晚生是赶赴府试的考生,路遇盗匪劫道,幸匪徒畏大人之威,望风而逃,晚生主仆方才无事,这是晚生的担保凭证。”
刀疤汉子翻身下马,走到近前,也不看凭证,只是冷冷的说道“你们头上的辫子怎么剪了,可知这是死罪。”
李三通硬着头皮道“大人,匪徒恶毒,强行剪去晚生主仆二人的发辫,请大人明鉴。”
刀疤汉子一把抓住李三通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别给我狡辩,知府大人说了,没有辫子一律是叛匪,全都要砍头。”
胡牛子听到要被砍头,吓得魂飞魄散,他冲过去抱着刀疤汉子的腿,苦苦哀求”大人,求求你,不要砍我们的头,真是那些杀千刀的土匪剪了我们的辫子。”
刀疤汉子听得不耐烦,一脚把胡牛子踢了个跟头,胡牛子翻身爬起,又扯着李三通的衣衫下襟。
“少爷,少爷,你是童生,是读书人,你快求求这位大人,我不想被砍头,我不想被砍头……。”
李三通的衣领正被刀疤汉子拽着,下襟又被胡牛子扯着,一拽一扯间,一本书从怀里掉出落在地面,阳光照耀下,《少年说》三个字闪闪发光。
刀疤汉子不经意的瞅了一眼,随后惊咦一声,弯腰把书捡起。
李三通看情形不对劲,想要控制住刀疤汉子,刚想动作,几杆黑洞洞的枪口就顶在他身上。
刀疤汉子把书翻开,看到首页上的赠言,脸上露出欣喜欲狂的神色。
“哈哈哈,原来是匪首的弟子,这可捡到宝了。”他狂笑不绝,显得十分兴奋。
李三通听他这样说就知道坏事了,想不到那天遇到的中年贵人原来真是朝廷要犯。
他急忙辩解道:“大人,晚生只是偶遇匪首,这本书不想要,他硬塞给晚生,请大人明鉴。”
“明鉴?”刀疤汉子冷笑两声,“别说了,你跟我去见知府大人,一切事情自有定论。”
刀疤汉子不再理会李三通的辩解,他收起兵刃,把李三通和胡牛子推上马,押着他们向府城走去。
这次行程非常顺遂,再没遇到什么事,不但盗匪看不到,连路上的行人看到他们这一行人也慌忙躲避。
不到两个时辰,他们就到了府城。
看到府城那巍峨的城墙,李三通悲叹一声“真是命运多蹇,想来的时候,一波三折,不想来的时候。那么快就到了。”
进了城门,李三通和胡牛子被押着走向府衙,路边的行人都对他们两人指指点点。
大约一刻钟,他们来到府衙正门。
府衙的规模非常大,正门高大庄严,两侧有一队威严的石狮,大门东侧有一面大鼓,是给喊冤人击鼓鸣冤的地方。
刀疤汉子下马,进去通报。
不多时,他返回来,后面跟着两个衙役。
两个衙役冲他们一挥手,示意他们带着李三通和胡牛子跟着走。
他们穿过一个廊桥,来到一个大堂。
大堂上,一个相貌清矍,相貌堂堂身着官服的中年人坐在公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