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盟友,沈晚梨也不避着谢迟意,直截了当地把计划告诉他:“沈怀知必然不会轻易放我去皇宫参加赏花宴,我便打算乔装成送花的女工,悄悄潜入。”
谢迟意心不在焉地翻阅菜单,也不知听没听进去,淡淡地夸奖她一句:“沈小姐聪明。”顿了顿,他抬起眼眸,似是有几分不解:“只是——何必这番大费周折,那赏花宴我也会去,你跟着我不就万事大吉了。”屋子里寂静了一瞬,接着“啪嗒”一声,沈晚梨顺手把玩着的一把瓷匙掉在了桌上,满头黑线地看着谢迟意:“…你不早说?”谢迟意耸肩,有些好笑:“我还没,你都已经把事情都悉数安排好了。看来——”他歪了歪头,存心要逗她似的,眼眸里闪烁着明晃晃的心眼儿:“你也不是特别需要合作?”沈晚梨顺手瞧他那样儿,着实是有些无奈又想笑。谢迟意这人矛盾得很,这会儿就像个爱玩爱闹的小孩子一样,想到一出是一出。她知他心思,便也顺着他的话讲:“可别——你可不能反悔。”谢迟意垂下头,接着翻阅起菜单来,微微挑了挑眉:“逗你玩的。”沈晚梨也笑了:“我知道,我装的。”很好,很势均力敌的幼稚。顿了顿,她又说:“其实也无妨。既然我已经找好了门路,好歹是有个身份混进去的,跟在你身边终归引人注目了些。到时到了赏花宴再会合也不碍事。”玩笑话说得差不多了,趁着菜还没端上起正事儿了。他道:“沈小姐,你这段时日在沈家,可有发现?”沈晚梨有些苦恼地摇摇头:“沈家人对我防备心很重,还是因为那日和你演了出戏,他们才勉强信我不会逃婚,放松了对我的看管。”谢迟意点头:“嗯,待你到了探事司,拿到你师傅的手稿,再另做打算吧。”他的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沈晚梨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一眼。谢迟意方才那话,沈晚梨嗅出一丝别样的意味,她微微挑眉,注视着谢迟意的眼眸,道:“小殿下,你也这般关心沈家。”其实她早已猜到,谢迟意爽快地答应与她合作,必然不仅仅是因为那个旁人听来会觉着有几分可笑的“预知梦”,他应当是有别的考量。谢迟意不置可否,淡笑:“沈小姐,你只需做好合作伙伴便可,不该问的不必问。是时候用午膳了。”不该问的不必问?像是一个警告。话音未落,包间的门仿佛是应声而开。沈晚梨有些讶然,看来谢迟意的听觉确是要过于常人些…她怎地又想起她那只猫来了!沈晚梨赶紧把这念头给赶走,肚子适时地咕噜噜叫了一声,她拿起筷子,扫视着桌上的菜肴:“好好好,用午膳。”她方才光顾着和谢迟意打趣了,都没点几个菜,大多都是谢迟意点的。清淡的,甜口的,甚至专门点了一份豆沙糕和蜜饯金枣,看得出来,这是个嗜甜的主儿。食不言,寝不语。二人默默吃饭,偶有几声筷子碰到碗沿的叮当脆响,直到沈晚梨夹菜时,一不小心掉了根菜叶子下去。——稳稳当当地掉在谢迟意的衣服上。沈晚梨一愣,心道不好,他不会有洁癖吧?谢迟意的目光缓缓移到那根油光发亮的青菜叶子上,又缓缓移到沈晚梨慌张的脸上。“…沈小姐,你夹个菜也夹不稳当?()?()”沈晚梨自知理亏,也不还嘴。默默拿了块手帕出来拿走那根菜叶,又不甘心地抹了抹衣服上的油渍,弱弱道:“我错了。这油渍应该洗得掉吧?()?()”
看得出来谢迟意在极力克制着不要跳起来回去换身衣裳,沈晚梨因此觉得他们的合作关系还是比较牢靠的。小小的闹剧暂告一段落,沈晚梨正要重新捧起饭碗,忽地听见楼下传来一阵喧嚣,伴随着碗碟的破碎声,撞进耳朵里。沈晚梨和谢迟意迅速对视一眼。/楼下吵吵嚷嚷,沈晚梨站在栏杆边往下望,只见两三位衣着贵气的男人围在一个女子身边,周围人群议论纷纷,也不知在吵些什么。她眯起眼睛打量着,试图从脑海里搜索出楼下几人的信息,很快,她对上了一个人。“是世子?()?()”
谢迟意没说话,算是默认。看了半晌,楼下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