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宰相沈家流落在外的千金大小姐,沈晚梨用了一个清晨。而再想从这高墙跃出去,却不知道要用多久。
这些日子,她在相府,整日学习礼仪,试穿婚服,外头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再也未曾看过一眼。谢迟意的眼眸里浮现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他顿了顿,示意沈晚梨:“沈小姐,踩着你边上那块石头。”沈晚梨没有犹豫,踩着石头,高度够了,她拉上谢迟意的手,借力轻巧地跃上围墙。大雪方停,寒风吹彻,沈晚梨终于又看到了锦云城的样子。白雪覆盖之下,家家户户已悬挂上红灯笼。本该是她成亲的日子,路旁的树上系着的大红丝绸花还未卸下。沈晚梨朝谢迟意点点头,心中很是感激:“多谢你,小殿下。”谢迟意没说话,不知眺望着何处。吹了会儿风,沈晚梨畅快不少。而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声——“你们在干什么?!”沈晚梨回头一看,瞧见了沈夫人——一身大朵牡丹暗紫对襟收腰长裙,即使此时脸上似有怒色,仍是一幅容光焕发的贵妇人模样。她冷冷地斜睨着谢迟意,好似完全不把他的身份放在眼里,尖声道:“小殿下,这婚事说推迟就推迟,传出去已经折损了我们家小姐的名声。晚梨生性温顺乖巧,何时做出过爬墙这么出格的事儿来了?”好不容易得来片刻的清闲又被打断,沈晚梨心中憋闷得很。生性温顺乖巧?谁给她安得词儿,她那是身不由己。谢迟意丝毫不在意沈夫人的话,轻巧地跃下围墙,顺手把沈晚梨接下来。面对沈夫人的质问,他脸上的笑容瞧起来天真又无害。“沈小姐说屋子里呆得闷了()?(),想出来透透气()?(),
我便带她来了。这婚事推迟?()???&?&??()?(),
我也是万分遗憾。虽然我与沈小姐暂做不了夫妻()?(),
但我们的感情还是很好——”
他一伸手,把沈晚梨带了过来。沈晚梨眼珠子一转,听出他话里有话,这是在演呢?她马上把脑袋凑过去,笑道:“母亲,我同小殿下一见如故,这不,婚结不成了,我还叫他带我出来转转呢。”一、见、如、故。沈晚梨感受到谢迟意的肩膀一抖,他好像在憋笑。沈夫人一句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们二人,颇有些茫然:“啊?”演戏,沈晚梨可是一把好手,她笑意盈盈地看着谢迟意,叫人挑不出一点破绽来。谢迟意与沈晚梨眼神一个比一个真挚,沈夫人皱着眉,犹豫道:“感情好那是最好…那也不能爬墙,女孩子家家的,像个什么样子。”顿了顿,她盯着谢迟意,却是在与沈晚梨说话:“晚梨,你先回去,母亲有些话要交代给小殿下。”沈晚梨看了谢迟意一眼,点点头。她会听话吗?当然不会。沈晚梨不动声色地走了一段路,又折返回来,躲到一座假山后,侧耳去听他们二人的谈话。她没有猜错,确实与婚事有关。她瞧见沈夫人恶狠狠瞪着那少年,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了那般,几乎是咬牙切齿道——“谢…小殿下,我也有好些年没见过你了,若不是今日,还请不来你。”“你和你那妖妃娘亲一般,果真是一张好皮囊,叫我就快认不得了。”沈晚梨吃了一惊,在怎么说,谢迟意都是皇子,为何沈夫人能这样趾高气昂地讥讽他?谢迟意不以为意,微微挑眉:“多谢夸奖。”沈夫人好似厌恶极了,又咒骂一句:“狗娘养的东西,谁见了你不要踩一脚。把你新娘子送来了,从今往后你与我们沈家恩怨两清,再不相见。”这话十足地刺人,沈晚梨都听得要生气了,谢迟意却不生气。他面无表情,像一个精致漂亮的不会说话的布娃娃,只是偏头瞥了一眼。他看到她了。沈晚梨眸光一动。沈夫人为何那样厌恶谢迟意,也是因为那个传闻吗?那个在锦云城流传多年的——关于那绝世妖妃的传闻。谢迟意的母妃是永惠帝曾经的宠妃容美人,说是美艳无双、倾国倾城之姿。可惜容美人正盛宠之时酿了大错,永惠帝念及旧情只是把她关押进狱听候发落,谁知她居然独自一人从重兵把守的西囚楼脱身,至今仍下落不明。美艳无双的姿容,神秘传奇的经历,锦云城之内常有风言风语,好事之人议论纷纷,说那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