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哈哈大笑离去。
“是吗?”遥隔扬眉看了城墙外的路一眼,低下头去喃喃自语,“游戏吗?既然如此,本官自当奉陪到底。”
他知道,九王爷一向不会手下留情,哪怕九王爷与凤红临之流着相同的血。可他知道,若自己不奉陪,坐上王位的凤红临,不用三个月,必定落个亡国之君的下场。
他不平凤红临的无情与干脆,却又放不下她,弃她于不顾。他重重地吁一口气,又把目光放远。
确实是放不下啊。
她以为离开凤城,便离开朝野,可她不懂,从生为凤家人的那一刻开始,她凤红临的命便紧紧地绑在凤皇朝的兴衰上,到老到死都挣不开。那头也不回,绝然离去的凤姑娘,到底明不明白,她已深入他心,根种在血脉里,枝芽慢慢地探出来,怎么也拔不去。
他是自私的,不愿入了心的姑娘从身边溜过,不愿放她一人逍遥,从此天地广阔,任岁月
咄咄逼人
磨平他在她心底的影像。
所以他不甘心,所以他任九王爷不择手段,只为留下她。
既然定了心要回天山,凤红临一股作气,除去住宿,连休息的时间都不愿多几天,一路风风尘尘地往天山赶,更别说留意一路的风景,甚至连多看一眼行人的时间都省下。
为了避开与熟人碰面,这一路来,她都不以真面目示人。原来其实打算在天山下好好浏览一番的,她眉深锁着,背着包袱坐在马背上的凤红临轻叹口气,事先已经给师傅捎了信去,前面就是无泪城了,大概再休息一日,就赶回天山。
当初走得决绝,一路上也只顾不停往前,并没有多少不舍,如今真离天山近了,她倒有些彷徨起来。像有人在心里拉角力赛似地,一来一回,让她举步有些艰难,一步跨出去,都要与自己的内心争斗一番。到后来竟然希望无泪城内能有个热闹让她凑凑,也好在天山下多呆些时日。
多么不适宜的想法。
原来她凤红临,尝过了心心挂念的滋味,便开始贪恋天山下的风景,这么难以取舍。她以为自己一向不会留恋,不懂遗憾的。只可惜,只要闭上眼,遥隔转身的仓促背影,便立刻塞得她满脑子又都是,徘徊了一回又一回。从凤城到现在,虽不停,她却不仅走得慢,就连牵着的马儿似乎也感觉到她的挣扎,也开始走走停停。
望了一眼城墙上有些斑驳的‘无泪城’三个字,凤红临下了马,将心里的挣扎压下去,牵了马进城。罢了,她在心中长叹,已经到了无泪城下,她还有回头的可能吗?
答案是没有,她决定的事,向来不会有后悔的一天。
从此以后,她会和师傅一起,在天山渡过她的余生。
当然,她的人生里,不会再出现遥隔这个人。没有才好,没有遥隔,就不会有幻想,就不会不甘心,就不会忍不住留恋,就不会想尝试人世间的爱恋,就不会……放不下。
算了,她有些愤恨地甩甩头,脚下一跨
咄咄逼人
,拉了拉缰绳,牵着马进了凤城。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路痴,认不得回天山的路,所以得先进无泪城,给师傅捎个信,再让师傅到城门外接自己。
在无泪城住了一日,买了些生活必备的东西东西带要带回天山,第二日,便早早起床,洗刷完毕,与客栈的掌柜结了账,牵了马,出城了凤城,到在信里写的无泪城外五里的亭子里等。
过了大半日,太阳已经照到当头照下来,没见师傅下山,凤红临仰着脖子张望,并不在意偶尔过路的人投来的诧异目光,只专注在师傅要来接自己的事上。可是一直到太阳落山,师傅也没出现。
眼皮突然狠狠地跳了几下,像是有什么东西扯她的心一样,让她的心一阵疼,身体也像遇到什么可怕的事一样,跟着微微颤栗起来。
她抿着唇,眉锁得紧紧地,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她记得只有想起当年凤家的事时,才会如此,如今这感觉又浮上心头,师傅出了什么事吗?她心一颤,拉着缰绳的手微微的发起拌来。
吸了口气,告诉自己没事,要定心,吹了一记响哨,一只鹰在空中盘旋两圈,徐徐地飞下,俯身冲下,停在她的肩膀上。
“师傅没事对不对?”凤红临转过脸去,它一眼,问。
雄鹰连叫唤都懒,振翅飞起,在她头顶盘旋,她点了点头,跟上去。
一路追着在空中盘旋的鹰跑,天山的雪积得深,每跑几步,便会因脚陷入雪中而跌进雪里,只好站起来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