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天凤朝的新国君吗?这里的孩童们怎么会演起这样的戏?从哪流传出来的?
持剑孩童单手置于眼下,吐舌作了个鬼脸,小脸仰得高高地,大声嘲笑,“哈哈,你一定是外地来的笨蛋!竟然不知兰陵王被公孙谨刺死的事!笨蛋!猪头!哈哈哈——”
兰陵王被公孙谨刺死?什么时候的事?心不安地跳了下,她疑惑地看着叉腰大笑的孩童,眨眨眼,问道,“小孩儿,这戏,谁教你们演的?”
“嘻嘻,不告诉你。”持剑孩童挑挑眉,神气地撇高头,用圆润的下巴对着她。
她眯眼,目光转身另一个孩童,哪料那孩童一触及她的目光,吓得同手同脚地跑了……
她长得有什么可怕吗?百里纷飞呆滞地看着孩童跑远,手不由自主地抚上脸颊,有些无奈地转头,面对单手叉腰,保持着骄傲神气的持剑孩童,重重叹息一声,“小孩儿,要怎么样,你才肯告诉我呢?”
手持木剑的孩童鼻孔朝天,以俯瞰的姿势绕她走一圈,略胖的小手虎口,故作老成地支在下巴处,摇头晃脑,神秘道,“你今天夜里陪我去鬼宅,我就告诉你。”
“鬼宅?”她脱口道,下颚微微颤抖,半蹲的身体一阵摇晃,险些跌坐在地上。两日前,马车进延熙城,所到之处,皆是繁华一片,并没有如这孩童所说的鬼宅,除非……
她怔了怔,直觉地,脑子里闪过进延熙城时看到的破败宅子……
“嗯。”持剑孩童重重地点头,见她眼神游移,怕她兴趣不够,语出惊人,“还有兰陵王死掉的王妃的事哦。”
“死掉的王妃?”她心一惊,脸色发白,狼狈地跌坐在地,对孩童的话信了大半。是了,前王妃死于战场,连尸骨都寻不到,而延熙恰巧是战场,前王妃自然葬身于此,如此说来——前两
害怕
日看到的破败宅子,真是鬼宅?
“就这么说定了,二更天,你在这里等我,不准失约哦。”持剑孩童殷殷交待完毕,扭着略圆的身躯,跑远了。
她看着孩童的身影消失在烟霭迷离的晨雾里,眼皮连跳了好几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竟突然觉得有一股寒气从心里透出来,让四周也跟着阴冷了起来——
“纷飞?怎么坐在这儿?”
“没、没事。”她回过神来,呆愣地抬头,对上韩子期闪着担忧的漆黑瞳眸,支吾道。只是一想到前王妃尸骨在延熙城的某处,她的脑子就陷入空白,心也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不是害怕,是另一种接近空洞的恐慌。
韩子期伸手将她掺起来,目光始终如炬,审视着她脸庞上的种种神情。
她知道韩子期在看自己,不敢抬头,垂下眼,脚步急急地迈出,朝客栈的方向走去。
晨雾渐渐散去,阳光强烈了些,韩子期站在原处,手负至身后握紧,望着百里纷飞渐渐远的背影……
面色缓缓凝上寒霜,薄唇挂着一记几乎看不出弧度的嘲讽,韩子期浓密睫毛下的黑眸突然冷冽了起来……
vol4
气氛有些僵。
店小二垂头端着饭菜,一语不发地在半敞着门的屋子进进出出。
百里纷飞坐在椅上,看着圆桌对面似乎在思考的韩子期,想开口,又摄于他灰青的脸色,唇张了张,合上。韩子期早上出去一定遇上不顺心的事了,一回客栈就黑着一张脸,连温和的眼,也透着一股不善。
目光闪了闪,她收回目光,将注意力放在桌前的饭菜上。看到小二手抖得厉害,眼角余光不时地朝韩子期瞟去,迅速地手里的菜,连盘“掉”至桌上,发现清脆的声响……
韩子期抬头,挑了挑眉,把店小二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跑地飞窜出屋子后,又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
百里纷飞看因店小二动作太大而发出巨响的雕花门一眼,转过来,发现韩子期连眉头都不曾皱过一下,始终保持着青灰的脸
离开
色,让她……一阵无措。
该怎么办?他的脸色,像出门被男子调戏了一般——
到底要不要叫他,延熙气候虽暖,但再搁下去,饭菜还是会凉——百里纷飞垂头拿起筷子,又放下,目光在韩子期身上徘徊,看到青灰的脸色手,目光小心翼翼地探出再迅速缩回,陷入为难。
木椅咿呀一声,韩子期突然站了起来。
为难解释,她松了口气,赶忙将店小二分盛好的粥推到他眼前,小心道,“先——吃些东西?”
韩子期挑挑眉,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