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拎着包袱蹑手蹑脚准备出营帐的小兵,疑惑道,“你要出远门吗?”
“没,没有啊!”小兵将包袱藏到身后,“我只是……只是出去走走,晒晒太阳而已……”
“晒太阳需要带包袱?”
小兵悄悄抹了把冷汗,干笑,“今、今天天气不错,我想,顺便把衣服拿出去晒晒……”
“可——”他手上的包袱好眼熟,好像是她的。newtianxi.com司空屠苏还想说是不是拿错了,小兵却已经抱着包袱飞快地跑掉了。
营帐的
青楼散心
帘子没有拉上,可以看到外头来往巡逻和路过的兵士,耳边也不时有他们打招呼的话耳传来。
眼前,明明是一副很热闹的场景,司空屠苏却没由来得一阵寂寥。
胸口好像被谁挖掉一块般,空空的,任外头怎么热闹,过往的兵士态度再和善,心底有一投冷风不停地在吹,令她无法感受到他们传递而来的温度。
微笑着和路过的兵士打招呼,手上的动作也没停,木偶般一口一口将白饭送进嘴里。
今天伙夫营换厨子了吗?为什么饭菜吃起来一点味道也没有,不仅如此,还犹如嚼蜡般难以下咽。
回头一定要跟晋璜扆讲下,让他好好说说今天的厨子。
对了,晋璜扆人呢?到哪里去了?
夹了口菜塞进嘴里,司空屠苏用力地思索着晋璜扆的去向。
啊,她想起来了,小兵刚刚好像说晋璜扆去了玉溪城“散心”。
对,没错,晋璜扆和校尉们一起,去青楼散心了。
青楼……
男人上青楼会做什么?
当然不可能只是去听小曲儿……
恍然间,有什么东西刺进心脏,惊痛得她手中的碗拿不住,滑掉在桌上,发出“哐当”清脆的响声,白米饭也洒了一桌子都是。
她慌张地抓起秘书,想把饭粒儿拾回碗里,手却颤抖得什么也夹不稳,于是她干脆丢开筷子,急急地直接用手去捡,哪知越急越乱,饭粒儿一颗也没捡回碗里不说,还莫名其妙地扯掉了桌面,碎裂的餐具和饭菜滚一起,落了满地都是。
司空屠苏凝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就这么直直地看着满地狼籍,完全想不明白,方才还好好在桌上的饭菜,为什么眨眼的功夫,就掉到了地上……
她刚刚有做了什么吗?
摔碗……还是掀桌布……好像都没有……
那为什么……
她很用力、很用力地想,可脑子完全被小兵那句“将军被校尉带去青楼散心”占据,根本没有空余的地方来容纳其他事情。
怎么会这样呢?
她茫然无措,想不明白,木偶般蹲下来,伸出手,缓慢地、一片一片将地上
青楼散心
的瓷片捡起,归叠在一处,再拾起。
将军被校尉带去青楼散心。
冷不防,小兵的话再一次窜出,她一个没注意,被锋利的瓷片割伤了手,艳红的鲜血,从划破的指间冒出,很快地汇成一股,滴落在地上。
啪答!啪答!轻缓而有节奏。
司空屠苏看着那抹血红,突然仔细回想起这些年来,自己收集晋璜扆消息的种种行为。
甘露王朝发生内乱,各皇子占地为王,这个国家的每一个角落,几乎都发生过战争。
战争,带来混乱,带来民不聊生……却也带来许多
袁子湚、骆重元、湛琰之……这些人,都是因在内乱的某些战役中取胜而被人耳熟能说的名字。
为何独独注意到了晋璜扆?
真是因为身边谈论他的人多吗?
不,不是的。
心里有道声音这么否认。
爹、叔叔伯伯还有街坊邻居谈其他人的事迹,不在少数,比他有更辉煌事迹的人也并不在少数,可她却自动过滤了其他人,只注意、关心晋璜扆。
为什么?
没有处理伤口,她就这样杵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血液在空气中干涸凝固,慢慢地变成红褐色。
将军被校尉带去青楼散心。
小兵的话又跳出来,干扰着她的思绪,刺痛她的心。
双腿蹲得好麻,她索性不管满地的破裂瓷片和乱七八糟的饭菜了,扶着椅子,缓缓地直起身子,坐下。
刚巧巡逻到此的兵士见她一脸失神,好奇地伸头往里探了探,看见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