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的神色,变得混沌而茫然。
终南两叟此刻虽与普通人无异,把—身修为让渡给了房英。此刻已休息过来,恢复了一丝体力,双睛盯着默默静坐。宝相庄严的房英,神色却—片焦灼,恨不得立刻运功完毕。
但是时间还不到一个时辰,房英却正值运功吸元的紧要关头。此刻他天人交会,对外界任何情况都听不到,就是听到也无法竭止住体内汹涌澎拜如浪涛—般的真气。他必须以自身真元,慢慢融合这些突然增加的真元,归纳丹田,循转到七经八脉。
车外又响起一声惨嚎!任可风与七剑同师数十年,清楚地知道那声惨嚎是发自五剑上威口中。
无疑地,五剑王威也跟着二、二剑一样,魂落黄泉,只听得峨嵋宝印大师及长春无垢师太连声低颂佛号,脸上一片肃穆。
两位佛门出家掌门似在为刚死去的英魂超度。
车中的气氛在沉默中带着绝望。因谁都知道,这场搏斗根本已成了绝望之战。
车外响起了广释喇嘛的狂笑声。只听得他道:“想不到你们这几个兔崽子一点也不怕死!嘿,既不怕死,洒家倒要耍耍猴子,让你们慢慢的去死!”
接着五、六剑的狂吼声,阵阵传入车中,任可风黯然叹息喃喃道:“五弟六弟真傻!真傻!对方既不想立下煞手,何不趁机游斗!唉!傻透了!”自言自语,似乎恨不得大声讲明白。
一旁的华山神火先生却苦笑道:“任掌门人,想不到贵派也有象老朽这等火烈性子的人!”
蓦地——车外又响起一阵惨厉的狂吼!任可风无力地默默道:“啊!是六师弟!唉!”
众人此刻心头顿时无望地一沉!每个人都想到,自己命运的终点,也快到了!
任可风却情不自禁地又举手拉开车篷一丝缝隙向外望去,心中默默道:“五师弟!五师弟!你千万要能再支持盏茶时刻!”
目光瞬处,果见六剑周岚一颗脑袋整个震碎!横在路当中,山风四起,天地似也在悲号,风沙中传来阵阵血腥气味。
仅存的五剑王威此刻双目通红,长剑刷刷刷忘命进招,剑剑不离广释喇嘛要害。可是任他剑势如何诡疾凌厉,每剑都是只有分毫之差,竟伤不到广释一根汗毛。
只见广释喇嘛身形闪动间,倏东倏西,口中冷笑道:“终南六剑只剩你一人,要听洒家的话,干脆就举剑自刎!”
手掌一反,诡然横拍而出。啊!正好击在王威背心。
“吭!”王威身形前冲三步,一个跄踉,吐出一口鲜血。但是这一掌,广释喇嘛只是心存戏弄,掌力拿捏得恰好。王威虽受了不轻不重的伤,却并未失去战力。
这种比死还难堪的刺激,使得他更如疯狂一般。只见他拿稳身形,刷刷刷,回身重又连出三剑,口中凄厉地喝道:“大爷就是要死,也得在你贼僧身上戳上两三个洞!”
广释喇嘛僧衣飘动,让过三剑,怪笑道:“冲你象小孩子玩竹竿一样的剑法,还能奈何得了佛爷?打!让你再尝尝佛爷掌上功夫!”
左掌一扬一推,啊地一声,又是一掌结结实实拍在王威左肩上。
这一掌比刚才又重了三分,打得王威吐出一口鲜血,横移六步。
这时的王威混身浴血,神态狰狞而凄厉,狂笑道:“贼秃,大爷死也不会饶你,跟你拚了!”
剑势横扫直挥,刮起呼呼剑风,不要命的乱砍乱杀,犹如狂人一般,在一再刺激下,他似已失去了理性,剑势虽然凶猛,却已根本不成招式章法。
但他每出一剑,必挨上广释喇嘛一掌。只见场中一条红影,飘动如虹,不时响起一两句极尽侮辱的讽刺。直逗得一旁“邛崃双色魔”哈哈大笑,弯腰驼背,差点透不过气来。然而在车中的任可风,却如锥刺心,悲痛地泪水泉涌,几乎要跌足长号。
师兄弟的相继丧命,固已使他伤心。但终南弟子被邪魔左道象耍猴一样戏弄,终南绝学,威震江湖的“玄灵剑法”被人家称为孩子耍竹竿,更使他情难以堪,心中阵阵绞痛,几乎窒息过去。
渐渐地,五剑王威发束散乱,脚步踉跄,但是他仍拚命的挥舞长剑进攻。只是每挥一剑必气喘如牛,剑与剑间的间歇已愈来愈长。可是从他的一双虎目中,可以看出他仅是作垂死的挣扎,失去了理性。
广释喇嘛似乎已经戏弄够了,蓦地狂笑道:“姓董的,别再替终南丢人了,佛爷现在成全你!”
巨灵掌一举,疾如闪电,向王威当头压下。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