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把徐不凡难住了,分头去找吧,怕迷途失散,单寻一条吧,又怕误时误事,最令他放心不下的是,万一大同府的兵勇涌进地道里来,足可以将地道塞满,果不幸而言中,想要再在不伤人的情况下全身而退,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徐不凡稍作迟疑,决定采用最笨的办法,由他本人守在原地不动,四人分向四个不同的方向去搜寻,寻得目标后立即回报,再作计较。
四人刚去,耳际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道:
“笨虽笨,倒不失为是个好办法,只是通道多如牛毛,不一定能找对门。”
话说一半时,从另一条岔道里,走出一位婀娜多姿的女郎来,是钟雪娥。
钟雪娥实在太神秘了,徐不凡做梦也想不到,会在府衙的地道里遇上她,敌乎?友乎?高深莫测,一片迷离。
由于在徐不凡的心里,婿终无法肯定她是敌是友,所以在态度上也只好以非敌非友处之,淡然一笑,道:
“幸会!幸会!”
钟雪娥却甚是热乎,道:
“的确是幸会,我原先的判断,你多半逃不过于坚的毒手,所以劝你打消原议,看来是我小瞧你了。”
徐不凡笑道:
“哪里,无论如何,我还是很感谢姑娘的善意。”
“你没有听我的话,不必谢我,而且,你现在麻烦也不小。”
“现在有什么麻烦?”
“如果被于坚或贺知府晓得你们在地道里,下令堵死所有的出口,就只有死路一条,我奉劝你还是及早离开的好。”
“对不起,找不到于坚这个老贼,我绝不会离此一步。”
“这个地道,是根据河图八卦之学建造的,除非识途老马,一般人进出都很困难,何况找一两个人。”
“谢谢钟姑娘的关心,我徐不凡天生倔脾气,不达目的,绝不休止,四个人一趟找四条路,两趟八条路,三趟……”
钟雪娥不等他把话说完,便咯咯笑起来,道:
“这多麻烦,你既然如此坚决,我就成全你好了。”
“你是说,你知道于坚的去处?”
“当然,不知道拿什么卖给你。”
“你说吧,要多少?”
“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够花就行了,太多了也没意思,这一阵子,从你身上赚的银子已经足够我三年用,咱们换个方式吧。”
“换什么方式?”
“你这个人有时候心胸宽厚,慈悲为怀,连一只蚂蚁也不忍心踩,俨若文人雅士,有时候又胆大包天,固执己见,敢闯干军万马,倔的像一头大蛮牛,我最欣赏你这种有个性的男人。”
“钟姑娘,我们在谈生意,别把话题扯远。”
“我们是在谈生意,我要你嫁给我。”
徐不凡吃了一惊,道:
“你说什么?嫁给你?”
钟雪娥以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
“不错,嫁给我!”
“你在说笑话,自古只有女嫁男,没有男嫁女的。”
“这是条件,也是生意,自然是你嫁给我。”
“我是一个残废,你应该嫁一个四肢齐全的人。”
“我是个丑八怪,”钟雪娥指着自己的绿色面纱。
“咱们谁也不吃亏。”
徐不凡凝视着的面纱,只看到一个美丽的轮廓,以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可惜我已名花有主。”
一句‘名花有主’,又惹得钟雪娥笑起来,道:
“你是说常小琬?”
“你知道小琬?”
“你的未婚妻,可惜已经死了,不然我又何必抢人家的丈夫。”
“抱歉,就算小琬死了,我也不作任何承诺,因为我觉得这事太荒唐,而且更不喜欢接受别人的勒索。”
“没有关系,你不必急着答复,来日方长,反正我现在还不打算讨丈夫。”
这种男女婚嫁之事,在钟雪娥口中说来,自自然然,从从容容,一点也没有娇羞忸怩之态,徐不凡心中直犯嘀咕,暗想:
“这丫头处处与众不同,我可要小心提防着点。”
掏出一锭银子掷给她,道:
“好朋友勤算帐,走一步路,办一件事,现在总该可以说出于坚的去处了吧?”
钟雪娥也不客气,收起银子,指着地道拐角处的墙壁说:
“看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