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叶子都像镀上了一层光晕。张野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他旁边,手里拿着个啃了一半的哈密瓜,含糊不清地说:“吴总,您说这炮要是真上了舰,那些在南海晃悠的外国军舰,会不会吓得睡不着觉?“
吴浩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造武器,不是为了让谁睡不着觉,是为了让咱们自己能睡个安稳觉。*x~z?h+a-i!s+h,u!.~c¨o_m-“他望向车窗外,夜幕已经降临,繁星开始在墨蓝色的天空中闪烁,像极了控制室屏幕上那些跳动的数据光点。车载电台里突然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歌声,是靶场的工程师们在车里唱的,调子有些跑,但很响亮。吴浩侧耳听着,那是一首很老的歌:“我们走在大路上,意气风发斗志昂扬...“歌声穿过车窗,消散在广袤的戈壁滩上,却像一颗种子,落在了每个人的心里。“第三发命中!穿深10.0米!“三次命中的弹孔在三维模型上几乎重叠在一起,偏差不超过30厘米。控制室里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那位戴眼镜的年轻工程师抱着显示器支架跳起了笨拙的舞蹈,苏荷正用纸巾擦拭着眼角,连一向沉稳的魏兵都红了眼眶——他想起自己儿子去年参观军事博物馆时,指着外国电磁炮模型说“爸爸,咱们什么时候能有这个“,当时他只能摸摸孩子的头,什么也说不出来。张小蕾摘下耳机,转身面对吴浩,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吴总,三发全部命中,各项指标均达标!连续发射间隔稳定在10秒,超导线圈温度回升值0.3摄氏度,电磁干扰最大值0.42高斯!“她递过来的平板电脑上,详细的测试数据正一页页刷新,每一个数字都像勋章般闪耀。吴浩接过平板,指尖在屏幕上缓缓滑动。他看到材料团队标注的低温衰减率已经降到7.8%,看到结构工程师计算的炮管寿命预期达到了五千发,看到算法团队优化的姿态修正模型误差值缩小到0.02弧度——这些数字背后,是无数个不眠之夜,是实验室里反复燃烧的电弧,是测试场边被弹丸击穿的一块块靶板。他突然想起第一次来西北时,车陷在戈壁滩的流沙里,是路过的牧民骑着骆驼把他们拉出来的。那位皮肤黝黑的老人看着他们车里的设备,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话说:“你们在造保护我们的东西吧?“当时他用力点头,老人便从羊皮袋里倒出浑浊的水,非要看着他们喝完才肯离开。“通知下去,“吴浩抬起头,声音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今晚加餐,让食堂杀两头羊。另外,给所有参与项目的团队发通知,明天放假一天——告诉材料团队的小伙子们,让他们把攒了半年的脏衣服带回家,让媳妇好好洗洗;告诉算法组的姑娘们,终于能睡个不用设闹钟的觉了;告诉老郑,让他明天必须去医院做个胃镜,费用公司全报。“控制室里爆发出更热烈的掌声,有人甚至吹起了口哨。吴浩走到观测塔的舷窗前,推开厚重的防护窗。带着沙砾的风猛地灌了进来,吹得他的防晒衣猎猎作响。三百公里外的靶区,硝烟正缓缓散去,那座被击穿的复合装甲靶在阳光下泛着金属的冷光。远处的戈壁滩上,一群野骆驼正慢悠悠地走过,它们对刚才的巨响毫无反应,只是低头啃食着稀疏的骆驼刺。吴浩忽然觉得,他们造出的这门炮,本质上和这些在荒漠中顽强生存的生命并无不同——都是在极端环境中,用智慧和坚韧对抗着自然的法则。“吴总,您看!“苏荷突然指着天空喊道。只见几只雄鹰正盘旋在靶场上空,它们或许是被电磁炮发射时的强光吸引而来,此刻正展开巨大的翅膀,在湛蓝的天幕上划出优美的弧线。吴浩举起望远镜,看着那些自由翱翔的生灵,嘴角渐渐扬起一抹微笑。他想起十年前在仓库里喝啤酒的那个雪夜,有人问他造这东西到底为了什么。当时他说不上来,只觉得胸口有团火在烧。而现在,看着眼前这片被风沙打磨得愈发坚韧的土地,看着控制室里那些布满血丝却闪烁着光芒的眼睛,他突然明白了——他们造的不只是一门炮,更是一个民族在科技无人区里,敢于走钢丝的勇气。夕阳西下时,车队开始返程。吴浩坐在颠簸的车里,看着窗外渐渐被暮色笼罩的戈壁。远处的胡杨林在夕阳的余晖中变成了金色,每一片叶子都像镀上了一层光晕。张野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他旁边,手里拿着个啃了一半的哈密瓜,含糊不清地说:“吴总,您说这炮要是真上了舰,那些在南海晃悠的外国军舰,会不会吓得睡不着觉?“吴浩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造武器,不是为了让谁睡不着觉,是为了让咱们自己能睡个安稳觉。“他望向车窗外,夜幕已经降临,繁星开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