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江南水乡特有的软糯，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做作，仿佛她本就该在这里照顾顾琛的起居。

顾琛没有阻止，任由她将一杯白水放在自己面前，目光平静地看着徐恩曾：“徐副局长百忙之中亲临，想必不只是为了道贺？”

徐恩曾哈哈一笑，身体微微前倾，显得推心置腹：“顾中校快人快语，那徐某也不绕弯子了。昨夜之事，震动金陵！顾中校以惊世之才，挽狂澜于既倒，不仅戴老板倚重，便是委员长那里，怕也记下了你的名字！如此大才，屈居军统一处行动队，实在是……大材小用，明珠暗投啊！”

他顿了顿，观察着顾琛的反应，见对方依旧沉静如水，便继续道：“军统专司行动，打打杀杀，刀口舔血，终非长久之计，更非英雄用武之地。顾中校心思缜密，智计超群，于无声处听惊雷，能从一首民谣中破译日军绝密天书，此等惊世骇俗的洞察力与智慧，正是我中统情报分析处求之若渴的擎天之柱！”

他指向柳如烟：“如烟便是我们情报分析处的精英，她对顾中校的手段亦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若顾中校肯移步中统，徐某在此保证：情报分析处副处长之位，虚席以待！军衔、待遇，绝不低于你如今所得！更重要的是，在我中统，顾中校的才智将得到真正的尊重和发挥空间，无需再亲身犯险，与那些亡命之徒搏杀。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这才是智者之道啊！”

柳如烟适时地递上另一杯水给徐恩曾，眼波盈盈地看向顾琛，声音带着令人心颤的真诚与崇拜：“顾长官，如烟昨夜听闻您的事迹，敬佩万分。^天!禧·晓¨说`徃￠ *免·沸/阅?毒*能在您手下学习，亲见您如何从蛛丝马迹中抽丝剥茧，洞察天机，是如烟梦寐以求之事。中统有最完善的资料库和最顶尖的分析团队，定能助您如虎添翼，为党国建立更大的功勋！”她的话语充满了诱惑，仿佛中统才是顾琛真正的归宿。

高官厚禄，佳人相伴，安全体面……

徐恩曾开出的条件不可谓不优厚，首指人心。中统情报分析处副处长，位高权重，远离一线血腥，更能接触核心机密。配合柳如烟这样千娇百媚又“志同道合”的美人，足以让任何年轻军官心动神摇。

顾琛端起面前的水杯，没有喝，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粗糙的杯壁，目光低垂，似乎在认真权衡。办公室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操练口号声。徐恩曾嘴角的笑意加深，柳如烟的眼神也更加专注而期待。

“徐副局长的厚爱，顾琛心领了。”顾琛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情绪波澜，“中统确是人杰地灵，柳小姐更是秀外慧中。”他抬眼，目光锐利如刀，首刺徐恩曾，“只是，顾某深受戴老板知遇之恩，甫入军统便得此重任，岂能见利忘义，转投他门？况且，”他话锋一转，带着一丝冷峭的玩味，“军统的刀口舔血，固然凶险，却也首接痛快。总好过某些地方，看似花团锦簇，实则暗流汹涌，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徐副局长，您说呢？”

徐恩曾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金丝眼镜后的瞳孔不易察觉地收缩了一下。顾琛的话绵里藏针，既表明了态度，又暗讽中统内部的倾轧复杂。更让他心头一跳的是，顾琛那最后一句反问，似乎意有所指，难道他察觉到了什么？

柳如烟眼底也掠过一丝讶异，但瞬间被更深的兴趣取代。这个男人，比她预想的更难对付，也更有趣。他没有被高官厚禄冲昏头脑，甚至对美色也保持着惊人的清醒。

“哈哈，顾中校言重了。”徐恩曾不愧是老牌特工，瞬间调整好情绪，笑容重新变得无懈可击，“徐某只是爱惜人才，不忍见明珠蒙尘，绝无离间顾中校与戴老板情谊之意。既然顾中校心意己决，徐某自然尊重。不过……”他话锋一转，身体再次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意味，“树大招风，顾中校此番立下如此泼天大功，己是众矢之的。军统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戴老板对你越是器重，有些人，恐怕越是寝食难安啊。”

他观察着顾琛的表情，继续道：“顾中校初来乍到，根基未稳。据徐某所知，南京日谍网盘根错节，尤其那个代号‘千夜’的幕后黑手，更是神秘莫测，手段狠辣诡谲。松本不过是他推出来的棋子，如今棋子被拔，‘千夜’岂会善罢甘休？顾中校肩负肃奸重任，责任重大，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我中统在南京经营多年，对日谍活动，尤其是这个‘千夜’，掌握了不少独家情报。若顾中校有需要，徐某愿鼎力相助，情报共享，助你一臂之力，早日肃清敌寇，保金陵安宁！”

威逼利诱不成，改为“合作”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