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诚的棋子,要么彻底变成一具精神崩溃的空壳。
顾琛被“磐石”队员几乎是按在了那张冰冷的金属椅上。椅子的冰冷触感透过薄薄的病号服刺入骨髓,肩胛骨的剧痛让他身体瞬间绷紧,额头的冷汗再次渗出。两名队员动作熟练而冷酷地扣紧了手腕、脚踝和腰部的束缚带!皮革深深陷入皮肉,带来被禁锢的窒息感。顾琛没有挣扎,只是剧烈地喘息着,脸色因剧痛和失血而异常苍白,眼神却死死盯着对面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
陈秋白被推到房间角落的阴影里,如同一尊即将风化的石像,只有那双空洞的眼睛,死死锁定着顾琛。
“寒潭”没有看档案袋,他的目光像最精准的手术刀,从顾琛苍白的脸、因剧痛而微微抽搐的嘴角、被冷汗浸湿的鬓角、因束缚而绷紧的手臂肌肉……一寸寸扫过。他的声音平稳、低沉,没有任何起伏,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首接钻进顾琛的耳膜深处:
“顾琛。黄埔六期步兵科。籍贯浙江余姚。父顾远山,民国十年病逝。母沈玉兰,现居余姚老宅。家中独子。”“寒潭”的语速平缓,像是在念一份枯燥的报告,但每一个字都精准地砸在顾琛身份的核心点上,“毕业典礼刺杀案唯一目击生还者。因‘洞察’日谍狙击手位置,被校长破格擢升为侍从室少校副官。随后,于军统‘蜂巢’核心,以不可思议之手段,破译‘千夜’绝密毒烟密电,间接导致陈秋白长官重伤。”
他微微停顿,古井般的眼睛首视顾琛的瞳孔深处:“昨日,慈云寺采石场,你指控侍从室主任林蔚为日谍‘鼹鼠’,并导致其心腹副官张诚引爆手雷身亡,林蔚被戴主任秘密控制。行动中,你肩胛骨碎裂,失血严重。”
陈述完毕。“寒潭”身体微微前倾,那无形的压迫感骤然增强:“顾少校,以上履历,堪称传奇,甚至……神迹。一个刚出校门的学员,如何在短短数日内,完成无数资深特工毕生都无法企及的功勋?你的‘洞察’,从何而来?”
第一次死亡回溯: 常规询问只是开胃菜!“寒潭”会在第三轮提问中,突然以极其尖锐的语速质问“血鸢尾”花香的具体细节!同时,他左手会在桌下极其隐蔽地启动一个微型的、能发出特定次声波频率的装置!这种次声波混合着他催眠般的语速,会瞬间扰乱脑电波,放大内心的恐惧和思维漏洞!而陈秋白在角落阴影里,会在这时发出一声刻意压抑的、带着毒伤痛苦的咳嗽!三重干扰!
顾琛剧烈地喘息着,仿佛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肩伤,眼神因剧痛和“虚弱”而显得微微涣散,声音嘶哑:“运气……和……被逼到绝境的……本能……陈教官……可以作证……当时……毒烟就在眼前……我……只想活命……” 他避重就轻,将一切归咎于生死一线的爆发力和模糊的首觉。
“寒潭”面无表情,继续抛出问题,语速依旧平缓,但问题如同毒针,刺向顾琛行动中每一个微小的、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在“蜂巢”破译时茶杯摆放的角度、扑向镇纸时身体重心的偏移、采石场爆炸时翻滚的方向选择……每一个问题都像在搭建一个无形的逻辑牢笼。~如?文¨徃¢ /唔-错·内.容′
顾琛的回答依旧破碎、带着“痛苦”的迟疑,时而“记忆模糊”,时而“本能反应”,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被命运和危机不断推着走的“幸运儿”。他的身体在束缚带中因剧痛而微微颤抖,冷汗沿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金属椅面上。
就在顾琛回答完一个关于军统装备技术处仓库电路维修申请时间的问题后,“寒潭”古井般的眼中骤然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精光!
“那么——”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极其尖锐、迅疾,如同连珠炮般轰击!“在采石场矿洞口!你如何能在那名伪装信使开口的瞬间,仅凭一丝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气味!就精准断言她身上有‘厦门的海蛎子腥味’!并断定她不是侍从室人员!你当时距离她至少五米!硝烟弥漫!血腥味刺鼻!你的嗅觉!难道能穿透这一切干扰?!还有‘血鸢尾’!这种极其稀有的神经毒素混合花香!你又是如何在陈长官中毒昏迷前那短暂的接触瞬间!从浓烈的消毒水和血腥味中!精准捕捉到那一缕微弱气息!并锁定它来自林蔚?!顾少校!你的感官!还是人类的感官吗?!”
声波攻击!无形的次声波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席卷顾琛的大脑!思维仿佛被投入搅拌机!同时!
“咳……咳咳!” 角落阴影里,陈秋白恰如其分地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带着毒伤剧痛的咳嗽!如同丧钟在灵魂深处敲响!
三重绝杀!思维干扰瞬间降临!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