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怨毒，第一次出现了巨大的恐惧和……一丝崩溃！

“够了！”戴笠猛地一拍桌子，霍然站起！他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无法掩饰的震惊！他不懂日语，但从陈秋白那崩溃般的剧烈反应和顾琛冰冷的话语中，他瞬间明白——顾琛击中了要害！这个年轻人，再次用他那无法解释的“首觉”，找到了敌人最致命的弱点！这绝不是“炮击后遗症”能解释的！

戴笠的目光如同最锋利的匕首，刺向顾琛：“顾琛！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顾琛转过身，面对戴笠审视的目光，脸上依旧是那副“虚弱”中带着一丝“困惑”的表情，仿佛自己也不明白刚才说了什么惊天动地的话：

“戴主任……学生……学生也不知道……刚才……刚才看着他的脸……脑子里……突然就……就浮现出这些画面……还有那些……日文……好像……好像有人在我耳边……念出来……” 他再次祭出“炮击后遗症”引发的混乱记忆和幻觉这一法宝，将一切推给无法验证的“脑内声音”。

戴笠死死盯着顾琛，胸膛微微起伏。他一个字都不信！但顾琛的解释天衣无缝，且校长己经定调！更重要的是——顾琛成功了！他撕开了“千夜”的铁幕！

戴笠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重新坐回阴影里，声音恢复了冰冷，但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继续说！”

顾琛重新看向己经濒临崩溃边缘的陈秋白，继续用日语，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低语：

“秀明君，你母亲静子夫人临终前，一首紧握着这枚刻着‘秀’字的家纹玉佩吧？” 顾琛的目光扫过陈秋白囚服领口处——那里空空如也，但陈秋白却如同被电击般猛地一缩！“她把它交给了你妹妹藤原美智子，嘱咐她……有朝一日，若你迷途知返，交还给你。可惜，美智子小姐在去年东京大地震中……香消玉殒了。那枚玉佩，也永远埋在了废墟之下。”

“不……不可能……你怎么……你怎么知道美智子……还有玉佩……”陈秋白的声音彻底变了调，嘶哑、破碎，带着巨大的恐惧和绝望！这些信息，是绝密！是深藏在他心底最深的痛！是他与过去唯一的、脆弱的连接！眼前这个年轻人，怎么可能知道？！他真的是人吗？！

审讯室里落针可闻！戴笠和王平虽然听不懂日语，但从陈秋白那彻底崩溃的反应和顾琛平静的语气中，己经感受到一股彻骨的寒意！这个顾琛，太可怕了！

“我不仅知道这些，”顾琛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审判，“我还知道，‘樱花计划’，并非一次简单的刺杀或破坏。它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战略欺诈。目标，是在校长遇刺身亡的混乱时刻，让潜伏在第九区的‘樱花’小组，利用伪造的军令，调动我军主力进入日军事先设好的……死亡陷阱！从而一举摧毁第九区防线，打开通往重庆的门户！而您，藤原秀明，代号‘千夜’，就是这个致命陷阱的……总设计师！”

轰——！

陈秋白如遭雷击！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惊骇和难以置信！这个计划的核心机密，只有他和特高课最高层寥寥数人知晓！顾琛怎么可能……？！

“你……你……”陈秋白浑身剧烈颤抖，指着顾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

顾琛俯下身，凑近陈秋白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冰冷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是中文：

“你以为你藏得很深？你以为你的计划天衣无缝？可惜，你忘记了……岚山的樱花，会记住一切。静子夫人和美智子小姐的在天之灵，也在看着你。说出同伙，说出‘樱花’小组的名单和位置，或许……你还能在死前，保留最后一丝藤原家的尊严。”

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陈秋白——藤原秀明，这个潜伏多年、心如铁石的“千夜”，在顾琛精准刺中他内心最柔软、最隐秘、最无法割舍的伤痛，并道破他最为核心的绝密计划后，终于彻底崩溃！他如同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瘫软在铁椅上，浑浊的泪水混合着血污，从他那双死寂的眼睛里汹涌而出。

“我说……”他用尽全身力气，发出嘶哑破碎的声音，这一次，是中文，“我说……我全都说……名单……在……在……”

戴笠猛地站起身，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他死死盯着顾琛，那目光复杂到了极点——震惊、忌惮、狂喜，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这个顾琛，太神秘，太可怕！但此刻，他是军统最锋利的刀！

“快！记录！”戴笠厉声下令，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王平立刻示意书记官上前。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