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沉声道:“看好他。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包括送饭。”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平板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两名警卫立正应道,眼神冰冷。
陈秋白最后瞥了顾琛一眼,那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隐晦的、难以捉摸的光芒,随即转身,大步离开了禁闭室。沉重的铁门再次合拢,将他与外面世界的最后一丝联系彻底切断。
禁闭室内,死一般的寂静重新降临。只有高窗透下的惨白光线,在地面上缓慢移动。
顾琛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闭上眼睛。灵魂撕裂的疲惫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啃噬着他的意志。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左臂伤口的剧痛和肺部残留的冰冷幻痛。但此刻,一种更强烈的、冰冷的恐惧感攫住了他。
陈秋白临走前那最后的一瞥,那眼神深处一闪而逝的光芒……那不是放弃!那是……确认!是锁定目标后的冰冷杀意!他把自己关在这里,切断所有联系,下达“任何人不得接近”的命令……这绝不是保护!这是囚禁!是为最后的清除扫清障碍!
禁闭室!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顾琛的脑海!他猛地睁开眼!布满血丝的瞳孔深处,燃烧起一种近乎疯狂的、淬火般的决绝!
不能坐以待毙!
必须自救!
但……怎么救?
门外是两名荷枪实弹、只听命于陈秋白的警卫!自己伤痕累累,体力透支,灵魂撕裂的疲惫几乎让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快没有了!正面硬闯?无异于自杀!
唯一的生路……只有利用这间禁闭室本身!利用陈秋白自以为掌控一切的心理盲区!
顾琛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扫视着这间狭小的囚笼!
冰冷的铁门,厚重结实,唯一的观察窗被铁条焊死。
墙壁是粗糙的水泥,布满污渍和划痕。
天花板很高,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布满灰尘的灯泡。
地面是冰冷的水泥,角落堆放着一些废弃的杂物——破旧的扫帚、断裂的拖把杆、几块沾满油污的破布……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墙角那个锈迹斑斑、用来冲洗地面的——水龙头!以及水龙头下方,那个同样锈蚀的、连接着下水道的——铸铁地漏!
一个疯狂的计划雏形,在绝望的灰烬中悄然浮现!
他需要工具!一件足以致命的工具!
目光再次扫过墙角那堆杂物!断裂的拖把杆……木质,太脆!破扫帚……毫无杀伤力!破布……等等!
顾琛的心脏猛地一跳!他看到了!在那堆破布下面,隐约露出一小截金属的反光!他挣扎着爬过去,用还能活动的右手,小心翼翼地拨开覆盖的杂物!
是一截断裂的、约莫半尺长的——镀锌水管!一端被暴力掰断,形成参差不齐、极其锋利的断口!另一端则带着锈蚀的螺纹接口!冰冷、沉重、边缘锐利!
就是它!
顾琛的心脏狂跳!他迅速将这截沉重的凶器藏入怀中,冰冷的金属紧贴着皮肤,带来沉甸甸的杀意。^2\8!墈+书?枉¨ .已`发?布^最/辛!蟑!結^他再次环顾西周,确认没有遗漏任何细节。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窗外的光线从惨白渐渐染上昏黄,最后彻底融入黑暗。禁闭室内一片漆黑,只有远处走廊偶尔传来的、极其微弱的巡逻脚步声。
顾琛如同最耐心的猎豹,在黑暗中静静蛰伏。灵魂撕裂的痛苦和身体的疲惫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意志,但他强迫自己保持绝对的清醒。他在等待,等待那个唯一的、稍纵即逝的机会!
深夜。
万籁俱寂。
走廊外传来极其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是换岗的时间!
两名警卫低声交谈了几句,脚步声短暂停顿后,一人离开,另一人留下。新来的警卫似乎有些疲惫,打了个哈欠,脚步声在门口附近规律地踱步。
就是现在!
顾琛猛地从地上弹起!动作快如鬼魅!他几步冲到墙角那个锈蚀的水龙头前!右手紧握那截沉重的断水管,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狠狠砸向水龙头下方那根连接墙壁的——老旧铸铁进水管!
铛!铛!铛!
沉重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在死寂的禁闭室内猛然炸响!如同平地惊雷!锈蚀的铁管在巨大的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巨大的噪音瞬间撕裂了深夜的宁静!
“什么声音?!”门外立刻传来警卫警惕的厉喝!脚步声急促地冲向门边!观察窗被猛地拉开!刺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