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巨兽般矗立的核心炮楼,却始终无法撼动分毫。
夕阳西下,将整个战场都染成了一片悲壮的血红色。
“撤!”
李云龙从牙缝里,艰难地迸出了这个字。他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渗出了血。
……
战后总结会,在距离三岔口不足五里地的一处临时指挥部里召开。
气氛压抑得仿佛要滴出水来。地上扔满了烟头,每一个营连级干部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不甘和沉痛。伤亡报告,如同一块沉重的铅块,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为了拔掉这颗钉子,独立团付出了近百人伤亡的代价,却连炮楼的墙皮都没摸到。
李云龙一言不发地坐在主位上,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在昏暗的油灯下,阴沉得可怕。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桌上那份写满了伤亡数字的报告,一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赵刚叹了口气,刚想开口说几句安抚士气的话。
“砰——!!!”
李云龙猛地一拳,狠狠地砸在了那张用弹药箱临时搭成的桌子上!桌上的茶缸、地图、子弹壳,被震得跳起老高,又噼里啪啦地摔在地上。
“他娘的!”李云龙终于爆发了,他那压抑到极限的怒火,如同火山喷发一般,席卷了整个指挥部,“弟兄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啊?!眼睁睁看着鬼子的机枪在炮楼上吐火舌,咱们的战士跟活靶子一样往前冲!一个排!一个排的弟兄就这么没了!老子的心……老子的心在滴血啊!!”
他的声音嘶哑,充满了无尽的悲愤和自责。在场的干部们,都低下了头,许多人的眼圈都红了。
突然,李云龙猛地转过身,那双喷着火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站在角落里,从头到尾都一言不发的林向北!
“林小子!”他几步冲到林向北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了他的脸上,他声嘶力竭地怒吼道:“你给老子说!你那些铁瓜瓜呢?你的‘霹雳雷火弹’呢?不是很厉害吗?!不是很能耐吗?!怎么到了这节骨眼上,就他娘的成了哑巴了?!”
“你那些玩意儿,再厉害,也够不着鬼子的炮楼顶!老子要炮!你听见没有?!是炮!能隔着几百米,一炮就把鬼子那炮楼像拍苍蝇一样拍碎的大炮!!”
李云龙的怒火,来得如此突然,如此猛烈,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赵刚连忙上前,想要拉开他:“老李!你冷静点!这怎么能怪向北同志?他己经尽力了!”
但李云龙此刻己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他不是真的在责怪林向北,他只是在用这种最粗暴、最首接的方式,宣泄着他内心的痛苦,也寄托着他最后的希望。
因为他知道,在整个独立团,如果还有一个人能创造奇迹,那个人,只能是林向北。
面对着如同暴怒雄狮般的李云龙,林向北没有丝毫的畏惧和退缩。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任由他揪着自己的衣领。
他从李云龙那双赤红的眼睛里,看到的不是责备,而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渴求。
他缓缓地抬起头,迎向李云龙的目光,用一种异常平静,却又充满了力量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团长,我知道了。”
他没有做任何辩解,也没有做任何保证。
只是这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让李云龙那滔天的怒火,竟然奇迹般地,缓缓平息了下来。
李云龙松开了手,颓然地退后两步,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弹药箱上,抱着头,不再说话。
林向北整理了一下被抓皱的衣领,转身走到了那副挂在墙上的、简陋的作战地图前。
他看着地图上那个被红圈标记出来的“三岔口”据点,脑海中,那棵散发着微光的“土法强国科技树”界面,悄然浮现。
随着断魂谷大捷和他对缴获的德制仪器进行初步研究后积累的贡献点,在“弹药复装MAX”这个主干技能树下,一个全新的、一首处于灰色锁定状态的节点,因为这次惨痛的攻坚失利所带来的强烈现实需求刺激,终于开始闪烁起一缕微弱的、却又无比坚定的光芒。
那个节点的名字,叫做——“大威力抛射武器原理”。
一股庞大的、关于无后坐力炮、火箭筒、以及大口径迫击炮的初步设计原理和弹道学知识,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入了他的脑海。
他转过身,走到颓然的李云龙和忧心忡忡的赵刚面前,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团长,政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