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的深夜,方明和张铁山揣着贡王的亲笔信悄然离开。¢d·a¨n_g′y`u′e`d?u`._c¢o¢m′
要不是有贡王部的骑兵带路,这大雪封山的,他俩非得迷路不可。
“跟您走这一趟。”张铁山在马上感慨,“才发现我这些年算是白混了。”
“我是买卖人出身,凡事都要先算笔账。”
方明笑着比了个射击的姿势,“就像您这手好枪法,我八辈子也学不来。再说,洋河卫里现成的榜样摆着呢。”
张铁山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是贡王啊,以前咱们连远远瞧一眼都没资格,如今咱们居然跟他合伙做生意?”
“咱们可是正经商队。方明笑道,“贡王以为咱们是关内来的大商号。他只看重对他有用的人,所以咱们得抓紧了。”
说完,他催马加快了速度。
回到库库和屯草原朝鲁的毡房时,留守的弟兄们都快急疯了。
刘振邦派出来打探消息的人正好撞上他们。
“这些天辛苦了,你们怎么活下来的?”方明劈头就问。
“我们……那个……。”刘振邦支支吾吾,“顺手牵了几只贡王部的羊……。”
方明哈哈大笑,“好好好,我还担心你们饿死在这儿呢。”
盛乐县山区的马匪特别猖狂,专抢贡王部的牧民。-求,书*帮? ?首.发¢
这些人多半是以前的牧奴,战乱让他们没了活路,只能对旧主下手。
西北军在库库和屯草原有巡逻队,不许贡王部的人聚集,这反倒让马匪越发嚣张。
他们不敢动西北军的人,专挑落单的贡王部牧民下手。
马匪仗着人多势众,见啥抢啥。
如今贡王部势单力薄,牧民们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西北军的巡逻队对这事儿睁只眼闭只眼,八成是冯大帅默许的。
腊月里,布日库德这几户人家慢慢往山边挪。
这边山高林密,常有马匪出没,搁以前,这可是他们避之不及的地儿。
这天晌午,张铁山正手把手教朝鲁打枪,方明跟几个牧民蹲在毡房外唠嗑。
突然林子里窜出十几个骑马挎枪的汉子。
“马匪来了。”布日库德脸色刷白,扭头就要往毡房里钻。
那帮人慢悠悠地散开,把营地围了个半圆。
领头的掏出盒子炮,扯着破锣嗓子喊道:“哥几个别慌,咱们不要小娘子,就要几头羊。”
张铁山把枪口往下压了压,不动声色地往前蹭。
“做你娘的梦。”布日库德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4·0¨0!t+x_t?.*c~o¢m,
领头的马匪咧嘴一笑,满口大黄牙,“哥几个,这是给脸不要脸是吧?”
两个马匪大摇大摆就往羊群走。
“砰”张铁山抬手一枪,领头的马匪应声栽下马。
方明高声喊道:“干他娘的。”
说完,一个箭步冲向拴在旁边的黑马。
牧民们噼里啪啦开了火,当场撂倒西个马匪。
这帮马匪哪想到绵羊突然变恶狼,等回过神来,七八条汉子己经端着枪冲上来。
紧跟着,又有两个同伙中弹,吓得马匪边打边往林子里钻。
方明见好就收,等马匪跑没影了,立刻招呼大伙拆帐篷赶牲口,往草原深处撤。
“他们……他们会追来吗?”
朝鲁跟在张铁山屁股后面,声音首打颤。
刚才见识了张铁山那手百步穿杨的枪法,小伙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草原上哪有这么准的枪手。
“肯定来”方明头也不回,“折了七个弟兄,这帮孙子能咽下这口气?”
牧民们赶着牲口一路往西,那边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往西,再往西,日头偏西的时候,断后的张铁山打马追上来,“来了。”
方明催马上了个土坡,只见远处山脚下,黑压压一片人马正往这边压过来。
“少说两百号人。”张铁山舔着嘴唇,活像闻见肉香的饿狼。
牧民们继续往西撤,方明和张铁山翻过一道土梁后,就没了踪影。
远处地平线上,匪首老北风气得首跳脚。
这一个月来,贡王部的牧民见了他就跟见了阎王似的,今天居然敢还手,还折了他七个弟兄。
老北风越想越窝火,觉得是自己平时太心慈手软,今儿非得让这些牧民长长记性不可。
追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