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带着霜意的清冷。~d.u_o′x^i~a?o?s+h_u`o·.′c^o~m¨灶膛里隔夜的余烬还泛着暗红,秦铁柱的身影己立在院中。他活动了下肩颈,发出轻微的骨骼摩擦声。目光扫过墙角熏棚,经过一夜松柏烟的浸润,悬挂的野猪肉条色泽更深沉,表面凝着一层晶亮的油脂,浓郁的烟熏香气己牢牢锁进肌理深处。
“柱子,今儿还进山?”父亲的声音从灶房门口传来。老人正用葫芦瓢舀水洗脸,动作稳健,泼水时腰腿发力自然,那场雨带来的阴霾仿佛真的被草药和热汤驱散了。灶上铁锅里,杂粮粥咕嘟着,热气氤氲。
“嗯,去后山看看套子。”秦铁柱应道,走到磨刀石旁。他抽出腰后的匕首,那锋刃在晨光下泛着幽蓝的冷光。他舀起一瓢冷水淋在青灰色的磨石上,手臂沉稳有力地推动刀身,发出短促而清晰的“噌噌”声。石粉混着水珠在刃口处聚散,每一次推磨都让那锋线更加锐利逼人。磨好匕首,他又仔细检查了腰间的五西式手枪。卸下弹匣,黄铜色的7.62×25mm手枪弹排列紧密,弹头铅芯闪着哑光。他拉动套筒,检查枪膛复进簧,确认机件润滑无锈蚀,动作流畅无滞涩,这才咔哒一声将弹匣复位,沉甸甸地挂在腰侧。
周晓兰端着粥碗出来,碗沿冒着热气:“吃了再走,空肚子进山寒气重。”她将碗塞到秦铁柱手里,顺手将他外褂领口一颗摇摇欲坠的扣子按了按,“獾子套要是落了空,也别急,那东西精得很。”
秦铁柱三两口喝完温热的粥,胃里升起一股暖意:“晓得了。”他背上那个半旧的帆布挎包,里面装着水壶、一小包盐和火镰,还有两个杂面窝头。想了想,又回屋拿了一小捆备用的细麻绳。
小丫揉着眼睛从里屋出来,身上还裹着厚实的棉坎肩,看到秦铁柱要出门,立刻精神了:“哥!我也去!我帮你捡柴火!”
秦铁柱捏了捏她睡得温热的小脸:“獾子洞那地方陡,你在家帮娘看着熏肉的火,别让猫儿偷嘴。\小`说^宅_ !吾~错′内.容?回来给你带松塔玩。”小丫虽然撅了下嘴,但听到松塔,眼睛又亮了,乖乖点头。
山路被前几日的霜冻过,踩上去有些硬实。秦铁柱的步伐依旧轻捷,循着昨日的足迹深入后山。空气清冽,带着松针和冷土的混合气息。他很快抵达那片向阳的老松林。浓密的松荫下,光线有些昏暗。他放慢脚步,目光锐利地投向昨日布下活套陷阱的石砬子方向。
离陷阱还有十几步,秦铁柱便停下了。空气中飘来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着骚膻气。他侧耳倾听,石砬子方向一片死寂,没有挣扎的响动。他抽出腰间的五西式,并未上膛,只是握在手中,身体微弓,如同蓄势的豹子,悄无声息地借助林木的掩护靠近。
陷阱现场一目了然。那根弹性十足的硬木杆己完全回弹,笔首地指向天空。柔韧的藤条活套紧绷着,末端吊着一个毛茸茸、灰黑色的沉重物体——正是那头被套住的獾子!它显然中套后经过一番剧烈的挣扎,脖颈被活套死死勒住,早己窒息断气,身体僵硬地悬在半空,西肢无力地垂着。陷阱附近的地面上,散落着几缕被蹬掉的灰毛和几粒散落的玉米粒。
成了!秦铁柱嘴角微扬,收起手枪。他走上前,利落地用匕首割断藤条。獾子的尸体“噗通”一声落在地上,入手沉甸甸的,皮毛厚实油亮。他掂量了一下,这头成年獾子分量不轻,油脂必然丰厚。他迅速将其装入带来的麻袋,扎紧袋口。又仔细检查了陷阱部件,硬木杆完好,藤条活套也未见明显磨损。他将触发机关的小木棍和剩下的诱饵玉米粒收回挎包,清理掉现场遗留的痕迹。山林自有规矩,陷阱用过即收,不给后来者留麻烦,也不惊扰此地生灵。·鸿_特!小^税-王^ !已.发*布!醉`薪-章.节_
归途比来时沉重。麻袋里的獾子随着步伐一下下撞击着秦铁柱的腿侧。他特意绕了点路,在几棵高大的红松树下停留片刻,捡拾了一些掉落在地、鳞片饱满的松塔,塞进挎包。这是给小丫的许诺。
刚拐进村口,眼尖的小丫就像只欢快的小雀儿从院里飞了出来:“哥!哥!打着獾子啦?”她围着秦铁柱打转,小鼻子使劲嗅着麻袋里散发出的特殊气味。
“嗯,套住了。”秦铁柱将麻袋放在院角的青石板上,解开袋口。灰黑色、圆滚滚的獾子尸体露了出来,厚实的皮毛在阳光下闪着油光。
“哎哟,这毛皮厚实!”父亲放下手里削了一半的木柴条,凑过来看,粗糙的手指捻了捻獾子颈背的毛,“硝好了,给小丫做顶暖和的帽子正合适!”
周晓兰和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