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虎。小七和老周抬着丁默邨,在剧烈的颠簸和狭窄空间里异常艰难,汗水混着煤灰从脸上淌下。青囊紧随其后,背着医药箱,呼吸略显急促。陈锋庞大的身躯在最后,每一次移动都让生锈的铁皮管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管道尽头,是一处通向隔壁仓库的垂首竖井。尺蠖熟练地用一根特制的钩索挂住上方边缘,率先滑下。众人依次落地,落在另一个同样空旷但灰尘更厚的仓库里。这里堆满了破旧的麻袋,散发着一股陈年谷物的霉味。
“暂时安全。”尺蠖侧耳倾听片刻,低声道,“火还没烧过来,鬼子被自己点的火困在那边了。”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小七和老周将丁默邨小心放在地上,累得几乎虚脱。青囊立刻蹲下检查他的状况,确认伤口没有在颠簸中崩裂。
“粮车!”老周突然指着仓库高处一个布满灰尘的小气窗。透过模糊的玻璃,隐约可见外面狭窄的后巷里,一辆盖着油布的骡车正缓缓驶过,车辕上插着一面褪色的三角小旗,隐约可见“荣昌”二字。
“走!”墨离鹰当机立断。
尺蠖撬开仓库侧面一处隐蔽的小门。门外就是堆满垃圾的后巷。众人迅速将丁默邨抬上骡车,用油布和空麻袋盖严实。墨离鹰、陈锋、小七、老周和青囊也迅速挤上车,隐藏在货物之中。尺蠖则如同幽灵般消失在巷尾的阴影里,负责外围警戒和清除可能的尾巴。
骡车在坑洼的巷子里吱呀呀地前行,车把式是个沉默寡言的老农,目不斜视。车轮碾过碎石和污秽,驶离了火光冲天的废弃码头区域,汇入南京城傍晚混乱而麻木的人流车马之中。
墨离鹰坐在颠簸的骡车上,目光穿透油布的缝隙,望向车外。暮色西合,华灯初上,但这座六朝古都的繁华早己被彻底撕碎。残破的街巷,行色匆匆、面带惊惶的行人,随处可见的日军哨卡和膏药旗,还有那些在废墟上强行搭建起来的、挂着“料理”、“慰安”字样的日式店铺,发出令人作呕的靡靡之音。秦淮河的水,似乎也带着洗不净的血色。
“荣昌米行”位于城南中华门内一条相对僻静的陋巷深处。门面不大,灰扑扑的招牌,看起来毫不起眼。后院却别有洞天,穿过堆满米袋的前仓,里面是一个带天井的小院和几间结实的砖房。这里是红党经营多年的秘密据点之一。
安顿好丁默邨,由青囊接手进行更专业的术后护理。米行掌柜,一个五十多岁、面容和善但眼神精明的老地下党员(代号“钟表匠”)将墨离鹰单独请进内室。
室内陈设简单,只有一桌两椅。墙上挂着一幅泛黄的南京地图,上面用极细的铅笔标注着许多只有自己人才看得懂的符号。
“墨先生,一路辛苦了。”
钟表匠的声音低沉而平稳,他给墨离鹰倒了杯粗茶,“丁逆的情况,青囊同志己经汇报。他暂时死不了,但也废了大半。松井石根那条老狗,最近动作很大。”
墨离鹰的目光落在地图上一个被红圈重点标记的位置——城东,毗卢寺。“说。”
“下个月18号,”
钟表匠的手指重重敲在那个红圈上,“南京沦陷周年祭。松井要在毗卢寺大办法会,超度他所谓的‘圣战亡灵’,同时犒赏驻宁日军高级军官和汪伪要员。排场极大,防卫也必然是铁桶一般。”
墨离鹰端起粗瓷茶杯,劣质茶叶的苦涩在舌尖蔓延开,却压不住心头那股冰冷的杀意。超度亡灵?真是天大的讽刺!那些被他们亲手屠戮的三十万冤魂,恐怕正日夜在金陵城上空哀嚎,等着索命!
“法会当天,松井石根必定亲临毗卢寺主祭。”
钟表匠继续道,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这是除掉这条元凶巨恶、将南京大屠杀的罪证昭告天下的最好机会,也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系统提示:任务“金陵审判”激活。任务目标:于毗卢寺法会刺杀日军华中方面军司令官松井石根,并公开展示南京大屠杀证据链(丁默邨口供及物证)。奖励:终极刺杀装备“暗影”(含高爆穿甲弹x1,光学迷彩伪装服x1)。失败惩罚:幽冥小队全员暴露,历史证据湮灭,松井石根逃脱战后审判。】
冰冷的机械音在墨离鹰脑中轰鸣,带着宿命般的沉重。
“法会的具体防卫部署?”墨离鹰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只有淬火般的冷硬。
“正在全力渗透。”
钟表匠神色凝重,“初步情报:寺内由松井的卫队亲掌,寺外由宪兵队和七十六号联合封锁,至少三道警戒圈。制高点、进出通道全部控制。便衣特务会混在‘观礼’的顺民中。想混进去,难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