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气笼罩着贝当路,给陈记裁缝铺的招牌蒙上一层朦胧的水汽。·顽_夲_鰰`戦^ ¢庚`新/最!全,墨离鹰站在街对面的咖啡馆二楼,透过百叶窗的缝隙观察着店铺的动静。他今天穿了一身深灰色西装,黑色风衣搭在椅背上,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商人。
小七坐在角落的位置,双手紧握着一杯己经凉透的红茶,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少年今天特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但眼中的仇恨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他每天八点准时开门。"小七的声音沙哑,"先打扫卫生,然后泡一壶龙井,边喝边等客人。"
墨离鹰微微点头,目光没有离开对面的裁缝铺。八点整,一个穿着藏青色长衫的中年男子果然出现在店门口,掏出钥匙开了锁。陈阿西比照片上看起来更瘦削,背微微佝偻,一副老实巴交的手艺人模样,任谁也想不到这是个手上沾满鲜血的刽子手。
"确定是他?"墨离鹰轻声问。
小七的呼吸变得急促:"烧成灰我都认得。"少年的手伸进口袋,摸出那张泛黄的照片,"那天...他就是穿着这身衣服来我家的..."
墨离鹰按住小七颤抖的肩膀:"记住,今天我们只是来踩点。行动要等晚上。"
"我知道。"小七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他今天下午要去七十六号开会,晚上可能不回来。"
墨离鹰挑了挑眉——这倒是个新情报。他取出怀表看了看时间:"你继续盯着,我出去一趟。"
法租界边缘的一栋石库门房子里,方明和陈锋正在调试一台刚组装好的无线电发报机。房间里堆满了各种电子元件和工具,墙上贴满了上海地图和日军布防图。
"频率调好了。"方明推了推眼镜,"但功率不够,最多能覆盖上海市区。"
陈锋擦了擦额头的汗:"总比没有强。红党在郊区的几个联络站都能收到信号。"
门锁转动的声音让两人同时警觉起来。陈锋抄起桌上的斧头,方明则把手伸进了抽屉——那里藏着一把上了膛的手枪。
"是我。"墨离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方明松了口气,起身开门。墨离鹰闪身进屋,黑色风衣上沾着晨露的气息。他扫了一眼发报机,满意地点点头:"能用了吗?"
"基本可以了。"方明调试着旋钮,"但还缺几个关键零件,得去黑市找。¨我¨的/书`城` !免!废¢越~毒+"
墨离鹰从风衣内袋取出一个小布袋扔在桌上:"看看这些够不够。"
方明打开袋子,眼睛顿时一亮:"真空管!还是美国货!你从哪搞到的?"
"租界有个美国海军退役的无线电技师。"墨离鹰没有多说,"南造次郎的资料呢?"
陈锋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皮箱:"全在这儿了。除了实验数据,还有份日本人在华东地区的细菌战计划。"他咬牙切齿地说,"这帮畜生打算在雨季向水井投放霍乱菌!"
墨离鹰快速翻阅着文件,目光越来越冷。资料显示,日军计划在三个月内对上海、南京、杭州等地的贫民区实施"特别防疫措施",预计"处理"十万以上的"低劣人口"。
"这些必须公开。"方明握紧拳头,"否则——"
"公开了又能怎样?"墨离鹰打断他,"国际社会会制裁日本?还是国民政府会出兵?"他合上文件,"只有行动才有意义。"
房间里一时沉默。窗外传来小贩的叫卖声和汽车的喇叭声,与这个阴暗房间里的沉重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你们今晚有空吗?"墨离鹰突然问。
陈锋和方明对视一眼:"有任务?"
"小任务。"墨离鹰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晚饭吃什么,"清理一个汉奸。"
正午的阳光驱散了晨雾,贝当路上行人渐多。墨离鹰回到咖啡馆时,小七还坐在原位,面前的点心一动未动。
"他接了个电话,看起来很紧张。"小七低声汇报,"然后匆匆出门了,往七十六号方向去了。"
墨离鹰望向对面的裁缝铺,店门虚掩着,看来陈阿西走得很急。"走,我们进去看看。"
裁缝铺里弥漫着布料和浆糊的气味。墨离鹰假装成顾客推门而入,铃铛清脆地响了一声。店内空无一人,工作台上摊着半件未完成的旗袍,针线还插在上面。
"有人吗?"墨离鹰故意提高声音。
没有回应。他示意小七守在门口,自己则快速检查起店内的情况。裁缝剪、软尺、划粉...所有工具都摆放整齐,看不出异常。但当他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