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想法’，显摆咱在深挖土疙瘩上的‘长远眼光’。这比光卖土疙瘩更能勾住施密特！要是礼和洋行能搭上咱将来‘值钱货’的头班车…”

“对头！”陆昭明眼中燃着火光，“拿卡车单子当敲门砖，用土疙瘩换保底，拿将来的‘金山’影子当香饵！把一锤子买卖，变成拴一根绳上的蚂蚱！这么着，咱不光能弄来卡车配件，还能给临江工业埋下种子，没准儿还能从德国人那儿抠唆点不算核心的手艺！”

这大胆算计让屋里几人精神大振。

几天后，上海外滩，汇通银行顶楼密室。德国礼和洋行代表汉斯·施密特，西装笔挺，眼神精得像算盘珠子。他看着对面便装却如山沉稳的陆昭明，旁边是算盘成精的王老蔫和气度沉稳的夏荷。

“陆将军，亲自跑一趟，魄力不小。”施密特中国话很溜，“您要的数…可是个窟窿。道奇军卡底盘五十台，备用发动机一百台，轮胎五百条…这得堆成山的钱，或等秤的硬货。贵方地盘虽闹腾，填这坑，怕是…”

王老蔫立刻接茬，如报菜名般吐出铜、钨、桐油、猪鬃、精煤的存量和产量：“施密特先生，钱的事甭操心。北斗行招牌和地里刨出的东西，就是保票。签长契，分批给货，成！”

施密特微微点头，眼中算计未松：“资源是根本，王先生。可这么大单子，风险大。我们得找更稳当、更长远的靠山。”

陆昭明开口了，声音不高却砸人心窝：“施密特先生，土疙瘩是眼下买卖。请您来，看的是往后能下金蛋的母鸡。”他朝夏荷递眼色。

夏荷不慌不忙摊开文件夹，点着图上一个标着“新式机器油路子”和“炼‘黑水’粗坯子想法”的框框。

“施密特先生，”夏荷说道，“我们清楚，光卖土疙瘩出息不大。我们正卯劲琢磨点石成金。比如，试试从煤焦油下脚料或某些石头里，弄出比桐油更滑溜、顶用的特种油膏，甚至是给将来更精贵铁牲口准备更干净、便宜的‘口粮’底子。这得花工夫，可一旦成，就是金山。”

她手指戳到“合伙章程”那栏：“礼和洋行路子野。贵方要有意思，我们巴不得在将来这些值钱货的捣鼓、生产和卖遍天下上，搭个牢靠长伙。这次卡车单子，就是咱哥俩好、一起发财的开锣戏！”

施密特眼神变了。他细细咂摸那些“想法”，架子明白，指的方向更是德国大厂流口水的。更要命的是，眼前这年轻将军的胃口和眼光，甩开土包子军阀十条街！

“陆将军，”施密特身子前探，话头热乎，“您的…眼光，让人开眼。这‘往后搂钱’的章程，够劲！咱是该好好掰扯细账了，不光是卡车，还有这…让人心痒的长远搭伙！”

陆昭明嘴角勾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弧度。他知道，最关键一步，踩实了。上海滩的谈判桌上，他不光给临江的铁轮子碾平了路，更用压箱底的见识，点着了一条通往金山的新道。他端起茶杯，眼神锐利如初见刀兵。

“施密特先生，合伙发财。咱们，细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