侥幸从洞里爬出来的几个人,个个面如土色,更恐怖的是他们的手——沾过假钱袋的地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恶心的脓包!他们惊恐地抓挠,结果脓包破裂,流着黄水,皮肉迅速溃烂,惨不忍睹。
消息像长了翅膀飞进巡警局。陆昭明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报案”:“长官!我那点棺材本…藏在破炕席底下…全让忠义堂的土匪抢光了啊!”他哭得情真意切,捶胸顿足。
巡官叼着烟卷,斜眼打量他,显然不太信。他忽然瞥见陆昭明身下那块破炕席似乎有异样,飞起一脚踢开——半截油布包裹露了出来,里面浸泡在桐油里的三百银元,在昏暗的光线下锃锃发亮!
巡官的眼睛瞬间首了,喉咙里“咕咚”一声咽下口水,随即扯开嗓子吼道:“赃款!全是赃款!没收充公!忠义堂匪徒,胆敢拒捕,格杀勿论!”
祸水,总算引走了。陆昭明拎着两包油纸裹的桂花糕,来到女学堂。课室里,冬梅正大声朗读她的新作文:“…哥哥把那些冰冷的元宝,换成了带着墨香的书本。书页的味道,比铜钱的锈臭,好闻一千倍…”
窗根下,夏荷用炭块在墙上画满了画:戴毡帽的坏人掉进一条冒着毒泡的河里,拿钱袋的官老爷被天上掉下来的金元宝砸得满头包。小桃默默用铲子把画刮下来,混着那些沾满桐油和灰尘的真银元,仔细地糊在窗缝上,堵死了最后一丝漏风的地方。
后巷更深的阴影里,一个穿长衫的男人放下望远镜,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倒是个角色。”他把吸剩的烟头,用力摁在青砖墙上。那墙上,一张新贴的告示被风吹得哗哗响,标题赫然是:《陆军军官学校优等生陆昭明通令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