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收紧绞着手套的手指上。
她垂着头,长睫颤得更厉害了,显然在拼命控制呼吸。
“知知贪杯,原是景川……未曾照看好。”
他巧妙地接过了她“贪杯”的托词,语气带着不加掩饰的温柔自责,
“更不该在你……不适之时,还扰你清静。”
他没有点破那是什么“扰”,而是将一切的过错,都归结于他身为丈夫的“不够体贴”、“不够照顾”。
语气情真意切,无端让人心疼他这份深情。
尚寒知内心一首尖叫,啊啊啊啊!
来了!
提了!
他没放过!!!
还好老娘预判了你的预判!
稳住!
戏要做足!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瞬间蓄满了水光,因为激动,脸颊甚至泛起了一抹不自然的红晕,急急地、带着点慌乱和委屈抢白道:
“不!不关爷的事!是……是妾身……不知怎的,自那次以后,就觉得……胸口闷得慌,见着什么都觉得气短,闻着一点味道都想吐……
想来是风寒伤了脾胃,还落下了些不好的症状……连精神都恍惚了……”
她再次巧妙地将“亲密接触引发的强烈不适感”和“PTSD式的闪回、气味敏感” 全部归结到“风寒后遗症” 上!
仿佛那七日的崩溃,只是身体虚弱导致的神经质反应。
隆禧看着她急得要哭出来的模样,眼神愈发深幽。他放下手中的玉匙,不再看那碗酪,而是缓步朝她走近。
尚寒知下意识地想要往后缩,身体却僵在当场。
隆禧在她面前站定,微微俯身。
一阵清冽淡雅的冰片沉香气息,温和地、不容拒绝地再次笼罩了她。
尚寒知的身体无法抑制地再次绷紧,胃里条件反射地翻腾!
操!又来!
冷静!
稳住!
当他是空气!
隆禧似乎并未察觉到她的紧张,只是伸出了手。
他并未去触碰她的脸或手,而是极其自然地替她理了一下因为动作微微有些滑落的氅衣肩领。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脖颈侧边温热的肌肤,留下冰凉微弱的触感。
这一下,尚寒知几乎是耗尽了毕生的定力才没弹开!
指尖冰凉带来的生理反应让她心脏狂跳,只能拼命咬住舌尖,控制住身体的僵硬和想要呕的冲动。
“既是脾胃不适,这些油腻的就少用些。”
隆禧的声音近在咫尺,气息拂过她的额发,温和得不带一丝烟火气,
“这杏仁酪养胃,最是滋补温润,多用些。”
他仿佛真的只是在关心她的饮食健康。
尚寒知低着头,拼命眨掉眼里的生理性泪水,不敢再出声反驳。
心里己经把那句“油腻的是你才对吧” 咆哮了一百遍。
隆禧看着她头顶那枚微微发颤的碧玉步摇,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名状的暗芒。
他首起身,终于在她对面的圈椅上落了座。
动作带着几分刻意的舒缓,显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体弱”,完美地契合了她病弱的舞台氛围。
“这几日,辛苦我的知知了。”
他的声音重新恢复平和,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
“身子是自己的,万不可再强撑。既然不舒服,想静养便静养,想吃什么用什么,尽管吩咐下去。这府里,终究是以你的康健为要。”
他彻底接受了她的“设定”,甚至为她这“病”提供了更加舒适的保护壳
——你虚弱,我便给你安静、满足你一切需求。
仿佛那七日的风暴,在他这一席温和体谅的话语中,变成了小夫妻间一场心照不宣的误会和彼此体贴的插曲。
“来,尝尝这个汤包,冷了便不好了。”
隆禧拿起公筷,极其自然地夹起一枚玲珑剔透的蟹黄汤包,轻轻放到了尚寒知面前的小碟中。
他的目光坦荡澄澈,动作温润守礼,再无一丝一毫越界的意味。
暖阁里,只剩下杯盘轻碰的细微声响和炭火燃烧的噼啪声。
一个演着病弱,一个温润体贴地捧场。
然而水面之下——
尚寒知用筷子戳着碟子里无辜的小汤包:
尼玛……影帝!奥斯卡都欠他一座小金人!
这特么怎么接?!
跟他对戏比跟系统讨价还价还累!
不过……蒙混过关了?
他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