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变得铁青。

“无人机，立刻返航！”

己经晚了。怪物的浪潮，瞬间吞没了那架小小的无人机。信号中断前，舰桥里所有人都听到了最后一丝声音。

那不是爆炸，也不是惨叫。

而是一种满足的、咀嚼的声音。

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吞噬了无人机的怪物，身体表面浮现出了一层淡淡的金属光泽。它们的外壳，正在复制无人机合金的结构。

“它们……在消化。在解析我们的技术。”安冉博士喃喃自语，声音里是科学家面对未知真理时的颤栗与绝望。

“所有战斗单位，进入一级战备！”陈默的声音传遍全舰，“主炮充能！目标，三号行星碎片！准备执行饱和式火力覆盖！”

“你疯了吗？！”安冉博士冲到他的指挥台前，双目赤红，“这会把整个巢穴都炸开！我们会被无穷无尽的怪物淹没！它们会把【守望者】号当成一顿盛宴，连骨头都嚼碎了吞下去！”

“那也好过坐以待毙！”陈默与她对视，气势上分毫不让，“我是这艘船的指挥官！我的天职是消灭威胁！”

“这不是威胁！这是宇宙的法则！是专门抹除生命的自然规律！你不能向一场瘟疫宣战！”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主炮即将完成充能的瞬间。

一道加密通讯，以最高权限，首接切入了陈默的指挥系统。

宁远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让灵魂都为之冻结的平静。

“陈默将军，安冉博士。”

两人同时一怔。

“总指挥！”

“我看到了你们的报告。”宁远的声音继续传来，他似乎就在现场，看着这一切，“安冉博士说得对，你不能向一场瘟疫宣战。”

陈默的呼吸一滞。

“但你可以研究它，利用它，甚至……把它变成自己的武器。”

宁远没有再对陈默说话，他的声音转向了安冉博士。

“安博士，这些东西，不是‘前哨’，也不是‘士兵’。它们是【虚空吞噬者】的消化系统。它们的作用，是将一个文明所有的物质、能量、信息，分解成最纯粹的‘死亡’概念，然后再反馈给主体。”

“我需要你立刻带队撤离。将你们记录的所有数据，尤其是它们‘消化’无人机的那一段，传回【薪火城】。”

“我们需要建立一个模型，推演出它‘消化’的极限。以及，我们能否创造出一种……让它‘消化不良’的东西。”

宁远的话，为这场绝望的遭遇，撕开了一道通往未来的裂口。

安冉博士的眼中，恐惧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狂热的求知欲。

“总指挥，我明白了！”

“撤离。”宁远下达了最后的命令，“立刻。”

通讯切断。

陈默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拳头，背后己是一片冰凉。他看着屏幕上那些依旧在疯狂涌动的怪物，第一次对自己的战争哲学，产生了动摇。

【守望者】号的引擎重新点亮，开始缓缓后退，脱离这片死亡的星域。

而那些怪物，在察觉到它们即将离去后，并没有追击，而是重新缩回了巢穴的黑暗中。

仿佛吃饱了的野兽，安静地等待着下一顿，不知道何时会到来的，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