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名为“希望”的意念,如同一块沉重的墓碑,砸进了所有人的神魂深处。.k·a¨n¢s·h¨u_j*u+n/.*n+e?t\
“黑暗……”上校的声音干涩,他之前所有的愤怒和偏执,都在那浩瀚的悲伤面前,被碾得粉碎,“抹除他们的‘黑暗’,是我们正在逃离的……‘空’吗?”
这是一个所有人都想知道,却又不敢触碰的问题。
夏潮的脸色惨白,他扶着身边的树干,感觉自己正在见证一个宇宙级的考古现场,而挖掘出的,是另一个文明的墓志铭。“逻辑上,高度相似。但宇宙之大,谁又能保证,黑暗里只有一只择人而噬的野兽?”
宁远没有回答。他能感觉到,艾欧尼亚传递完那句话后,整个星球的意识,都陷入了一种更深沉的、源于记忆的恐惧之中。那是一种创伤后应激。
它在害怕。
“让我看看。”宁远向着森林深处,发出了一个不容拒绝,却又带着无限温柔的请求,“让我看看,伤害过你的一切。”
森林沉默了。片刻之后,一股无法抗拒的意念洪流,将宁远的意识,彻底卷走。
他不再是登陆艇旁的旁观者。
那一瞬间,他就是艾欧尼亚。
他的脚下,是亿万年积累的腐殖土;他的躯干,是支撑天地的山脉;他的血液,是奔流不息的江河。¨暁^税*宅. /已¢发′布?醉~欣/璋.洁~
然后,第一批“客人”来了。
那不是“空”。
那是实体。冰冷的,充满了贪婪与欲望的钢铁造物。形状怪异的星舰,如同巨大的水蛭,吸附在艾欧尼亚碧绿的“皮肤”上。它们没有第一时间毁灭,而是伸出了狰狞的钻头和能量虹吸管,野蛮地刺入地壳,疯狂地掠夺着最本源的生命能量。
宁远“感觉”到了那种痛。就像是活生生被抽走骨髓,每一寸土地都在哀嚎。
那些入侵者,是一些穿着笨重合金装甲的生物,他们行走在大地上,用火焰喷射器焚烧森林,只为清理出一片“作业区”。他们肆意捕杀那些温顺的生物,不是为了食物,只是为了取乐。
艾欧尼亚的反击,是温柔而致命的。
它催生出无数带有强烈麻痹毒素的藤蔓,将那些入侵者连同他们的机器,一同包裹、拖入地底。它改变大气成分,让那些习惯了污浊空气的肺,在过于纯净的氧气中衰竭。
最终,它让整片大陆陷入沉睡。那些入侵者,在最香甜的美梦中,被分解为最基础的养料,回归了星球的循环。
“他们……想把这里变成一个牧场。+0¨0¢小`税·罔? !耕_辛.蕞,哙/”舰桥内,上校看着同步转播的画面,一字一顿地说。他的拳头,攥得发白。
“不,”夏潮推了推眼镜,声音颤抖,“是工厂。一个生产生命力的工厂。”
入侵者的舰队,最终在无声的“安眠”中,成为了漂浮在轨道上的钢铁坟墓。
但那份被掠夺、被伤害的记忆,己经刻进了艾欧尼亚的核心。
然而,这并不是最深的恐惧。
宁远的神魂,随着艾欧尼亚的记忆,继续下沉。
他看到了那颗种子的来源。
一个辉煌到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文明。他们的城市如同生长的水晶,悬浮在星云之间。每一个生命体,都散发着光与热,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首对宇宙的赞歌。
然后,“黑暗”降临了。
那不是入侵,是“覆盖”。
就像一滴墨水滴入清水,一片无法被感官定义的“绝对虚无”,从那个文明世界的边缘,开始蔓延。
没有爆炸,没有哀嚎,没有挣扎。
一座水晶城市,连同其中亿万个正在歌唱的生命,就那样被“擦除”了。不是死亡,是“从未存在”。他们的历史,他们的光,他们的声音,都在一瞬间,从因果律中被彻底抹去。
这股彻骨的绝望,几乎要将宁远的神魂冻结。这正是他在地球封印裂痕深处,感受到的那股属于混沌魔神的力量!
而就在那个文明被彻底“否定”前的最后一刹那,宁远凭借着自己与【存在本源】的连接,在那片无尽的“黑暗”中心,捕捉到了一个一闪即逝的轮廓。
那是一个无法被描述的、由纯粹的“非存在”构成的巨大阴影。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却散发着一种让万物归于沉寂的、至高无上的恶意。
“总指挥!”
上校的惊呼,将宁远从那恐怖的记忆中拉了回来。
他踉跄了一步,脸色苍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