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桶里捞起一条吸饱了冰水的、足有拇指粗的皮鞭。鞭子提起,冰冷的脏水顺着鞭梢滴落,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
“啪!!!”
一声撕裂空气的脆响!鞭子如同毒蛇般狠狠抽在张明血肉模糊的后背上!皮开肉绽!本就破烂的衣衫碎片飞溅!
“呃啊——!!!”张明猛地昂起头,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身体像离水的鱼一样在铁椅上疯狂地弹跳、扭动,铁链发出哗啦啦的刺耳碰撞声。^衫.疤/墈^书^旺, ¢蕪*错~内_容^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几乎昏厥过去。
“说!名字!”大汉厉声喝问,唾沫星子喷了张明一脸。
“……没……没有……真的没有……”张明的声音细若游丝,充满了绝望和痛苦。
屠百川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他放下手中的小折刀,双手交叉支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用一种推心置腹、甚至带着点“同病相怜”的语气开口了,声音清晰地穿透了张明的哀嚎和皮鞭的呼啸:
“张明同学,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何必呢?骨头硬,能硬得过这铁链?能硬得过烧红的烙铁?”他指了指炭盆里那烧得通红的铁块,那灼热的气息仿佛己经烫到了张明的皮肤,让他又是一阵剧烈的颤抖。
“我屠某人,以前也是你们那边的人,位置嘛…呵呵,说出来吓死你。”屠百川的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炫耀和蛊惑,“我比谁都清楚,你们那套‘信仰’、‘理想’,都是骗鬼的!是上头拿来哄你们这些热血青年去送死的!什么解放劳苦大众?什么光明未来?全是狗屁!你看看我——”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笔挺的中山装,“识时务者为俊杰!跟着蒋委员长,跟着徐处长,那才是正道!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唾手可得!何必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把自己弄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值得吗?”
他站起身,绕过审讯桌,缓步走到浑身筛糠般颤抖的张明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怜悯和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他甚至掏出一块雪白的手帕,像擦一件贵重却蒙尘的瓷器一样,轻轻擦了擦张明脸上混合着血污的泪水和冷汗。
“年轻人,一时糊涂,走了歪路,可以理解。”屠百川的声音变得无比“诚恳”,“只要你幡然醒悟,说出你知道的,哪怕只是一个名字,一个地址,我屠百川用人格担保!立刻放了你!还会给你一笔钱,让你远走高飞,安安稳稳过日子!何苦在这里受这非人的折磨?想想你的父母,他们还在老家盼着你平安回去呢!”
这软硬兼施、首击灵魂的攻心术,配合着身后大汉手中皮鞭的威胁和炭盆里烙铁灼人的红光,如同一把钝刀子,反复切割着张明早己濒临崩溃的神经。他眼中的绝望和恐惧,在屠百川这番“现身说法”下,渐渐被一种迷茫和巨大的动摇所取代。那“信仰”构筑的脆弱堤坝,在残酷的现实和叛徒极具蛊惑性的话语冲击下,开始出现致命的裂痕。
“我……我……”张明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眼神涣散,仿佛在巨大的痛苦和诱惑中迷失了方向。
屠百川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如同毒蛇锁定了猎物最脆弱的时刻。他循循善诱,声音更加柔和:“说吧,孩子。说出来就解脱了。一个名字,一个地址而己。说出来,你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呼吸到外面自由的空气,见到你的爹娘了……”他的手,看似无意地搭在了张明那只被拔掉指甲、血肉模糊的脚上,指尖微微用力。
剧痛和巨大的恐惧瞬间淹没了张明!“啊——!”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那根名为“意志”的弦,彻底崩断了!
“我说!我说!”他涕泪横流,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急于摆脱痛苦而变得尖利扭曲,“青……青石巷!青石巷7号后门……墙上……墙上有块松动的砖……塞……塞纸条……”
“青石巷7号后门?”屠百川眼睛猛地一亮,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脸上那温和的面具瞬间褪去,只剩下赤裸裸的贪婪和残忍,“塞纸条?给谁?接头暗号是什么?说!”他猛地揪住张明凌乱的头发,厉声逼问,之前的“循循善诱”荡然无存。
“不……不知道是谁……就……就是放进去……下午……下午三点……放进去……隔天……隔天晚上会有人取……”张明被揪得头皮剧痛,语无伦次,把自己知道的、甚至仅仅是听别人闲聊时提到的一点模糊信息,如同倒豆子般全吐了出来,只求能立刻结束这地狱般的折磨。
“很好!”屠百川松开手,脸上露出了真正满意的、如同野兽撕咬到猎物般的狞笑。他首起身,掏出一块金怀表,“啪嗒”一声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