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子儒不是软趴趴的文化人,他一步一爬走到今天的,经历各种残酷血腥的场面,他很快就恢复了最基本的冷静。·s^o¢e.o\.?n^e^t/
“是你!”不过几句话的工夫,他就想起眼前老妇,正是那天在卜家小洋楼抱着军犬的中年女人。
曲乔的资料还摆在他的办公桌上,也是他为什么这些天都没有对海关下手的原因之一。
“海关炊事班的老张是你们买通的吧,先是给三只狗下毒药,狗不吃,就在狗饭里下了无色无味的昏睡药物,让狗没有精神和力气,是为了让你们的烟土入关?还是把仓库里的军备物资运走倒卖?”曲乔见他认出了自己,也就开始提出自己的疑问。
牛子儒仿佛不屑和曲乔讲话,扭头闭眼,一副高高在上的官老爷做派。
曲乔轻笑一声,手中多了一根还染血的绣花针。
容嬷嬷附体的曲老太,才刺第三根的时候,嘴里塞满东西,脖颈青筋暴起的牛局长就疯狂点头。
“说吧!二十西分钟后,如果我没出去,只怕你牛家真的会断子绝孙了,那您搜刮来的那些浮财就没人继承喽。”
曲乔若有所指的话,反而让牛子儒误会了,他本绝望的眼神里竟然蹦出了亮光,“对岸的?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只要放了我儿子!”
看着眼前强忍疼痛满脸讨好的人,曲乔心中没有半点快感,只是拿出一款小巧的录音机,按下的了录音键盘。
随着牛子儒的讲述,一个横跨东北、华北的巨大贪腐网络被逐步揭开 。
曲老太见过比他们更加穷奢极侈,草菅人命的场面,也经历过人头滚滚,家国即将覆灭的时候,此刻手却有些不受自己的控制。
“说完了么?”
听见曲乔没有起伏的声音,牛子儒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大致就是这些!”
曲乔关掉录音机,忽略他暗松一口气的细微表情,以及勾起嘴角的讥笑。
她曲老太人老成精,当然知道这狗东西在讥笑什么,讥笑自己妄想用一盘录音带拿捏他,讥笑她竟然没有发现他讲述时候的小心机和漏洞。
比如贪墨的钱去哪儿,那些同伙儿的身份能量到底有多大,以及他重获自由后的雷霆之怒,是不是能够承担得起。
“既然说完了,那老太太我就陪你玩一玩?”曲乔把录音机收好,用苏秋水的裹脚布缠住牛子儒的嘴,笑得无比邪恶。/6`1!看′书*网^ ?已′发_布`最*新!章.节¨
“呜呜!~~”沾着干涸血迹的绣花针,让牛子儒瞳孔猛然一缩,很好的演绎了什么叫做肝胆俱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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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里医院的家属楼,浸在寒冷的夜色里,靠近走廊尽头的房门外,曲乔有节奏的瞧着面前的的木门。
一分钟后,隔壁房的灯影里,有人披着袄子,开门探出头,“别敲了,叶护士长这几天心情不好,谁的敲门都不开的。”
曲乔露出个抱歉的表情,“发生什么事儿了?”
那人上下打量了曲乔一眼,看她身上的海关制服,斟酌片刻,略带惋惜开口:“一周前,她收到了北边的阵亡通知书,她对象阵亡了。”
曲乔敲门的手一顿,脑子第一时间浮现的是站在花树下穿着制服年轻英俊的军人,仿佛叫高远吧。
“对象?”
说话的那人见曲乔知道高远这人,更加肯定了她和叶蓝关系不一般,唏嘘道:
“听说本来在南边打完仗,就要调回来和叶护士结婚的,结果又申请去了北边,连面都没见上,人就没了。”
她说完目光看向紧闭的房门,好心提醒曲乔:
“这三更半夜的,你要不明天去医院,叶护士长虽然伤心,但每天早上还是按时上班的?”
劝人话音未落,门吱呀就打开了,叶蓝苍白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更显木然。
叶蓝的单间很简单,除了一张床,一个衣柜,就是靠窗户的书桌,上面摆着一个相框,是她和高远的合影。
“节哀!”曲乔不得不承认,自己拿到了谋划己久的东西,自认为解除危机后,一首紧绷的精神松懈许多。
加上丁川走后,前线战事吃紧,全国都在调配军备物资,海关港口几乎是没日没夜的忙碌,极少有时间去关注其他的事情。
叶蓝抱着褪色的军大衣蜷缩在床沿,大衣领口还别着一朵白色的假花,曲乔的目光扫过她手上抱着黑白相框,不打算再耽误时间,按下了录音机的播放键。
大约半个小时后,随着牛子儒最后一个字音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