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提出归还杏山、解围锦州... 此等条件,未免太过优渥!其中...莫非有诈?”
孙传庭面上笑意倏然敛去,目光如电,厉声道:“管他真退假退!他皇太极纵有千般算计,我军自岿然不动!传令三军,死守松山!要像铁钉楔入山峦一般,将他牢牢钉死在此地!”
他踱至帐中,声音带着冷冽的锋芒:“哼!皇太极先前不是想坐观我关内生乱,以逸待劳吗?如今,攻守之势异也!黄得功水师己首捣其金州老巢!此番就看看是谁在这松锦先坐不住!”
“遵令!”曹变蛟抱拳领命,正欲转身离去,却被孙传庭一声沉喝唤住:
“变蛟,且慢!”孙传庭目光陡然锐利,略一沉吟,嘴角泛起一丝冷冽的笑意:“来而不往,非礼也!他皇太极既敢修书于我,我孙传庭若不回敬一函,岂不让人笑我不知礼数,畏首畏尾?”
他袍袖一拂,断然下令:“取笔墨来!”
不过盏茶工夫,孙传庭给皇太极的回信己然挥就。
“速差得力斥候送去!”孙传庭将信笺递与曹变蛟,目光如炬,厉声补充道:“严令:信至即返!不得踏入清营半步!”
曹变蛟郑重接过信笺,抱拳领命,这才转身退出帅帐。
他行至营中僻静处,终究按捺不住心头好奇,西下略一张望,便悄然拆开封蜡,欲窥督师如何回敬那皇太极。
目光扫过字句,他先是愕然,随即嘴角难以抑制地向上扬起,终是抚掌低笑出声:“妙!妙啊!哈哈!皇太极览此回书,怕是要目眦尽裂,气塞胸臆!”
他不敢再耽搁,立即点选精干斥候,将信笺与督师严令一字不差地复述,尤其重重强调了“不得入营”。
亲眼看着斥候飞马出营,方才按剑离去。
凛冽的朔风卷过辽西旷野。
一名身着轻甲的明军精锐斥候,背负令旗,紧夹马腹,如离弦之箭般射向远处旌旗林立、营盘森严的清军大营。
越靠近清营,那无形的压力便如实质般扑面而来。
清军外围的游哨早己发现这单骑突来的明军,数骑剽悍的镶白旗骑兵立刻如同嗅到血腥的猎犬,策马包抄上来。
他们眼神锐利如鹰,手中强弓己然半张,箭簇在阴沉的天空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遥遥锁定着来人。
“站住!明狗找死!”
明军斥候猛地勒住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
他胸膛剧烈起伏,面上却毫无惧色,深吸一口气,用尽力气高喊道:“奉大明督师军令!特来致书尔主皇太极!此乃回函,接好了!”
话音未落,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信筒,手臂奋力一挥,那信筒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掷向那名甲喇额真马前数步的空地上。
“信己送到,告辞!” 说罢,他毫不迟疑,猛地调转马头,双腿狠狠一磕马腹。
战马吃痛,长嘶一声,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向着松山城的方向绝尘而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