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诚意也无,这王府大门,不入也罢。”
萧芷柔脸色青白交加,手指死死抠着轿壁的软垫,指甲几乎陷进去。
她急促地呼吸了几下,强迫自己冷静。
靖王……这是在试探她的底线,看她能忍到何种地步。
“我自己来。”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努力维持着语调的平稳。
在数十道目光的注视下,萧芷柔颤抖着手,解开繁复的盘扣,褪去那身象征荣耀与野心的正红嫁衣。
一件,又一件,直至仅剩一身单薄的雪白里衣。
初秋的风带着凉意,吹透单衣,激起一阵寒栗。
但更冷的,是那些毫不掩饰的、仿佛在评估货物的目光。
“哟,脱得这般干净利落,倒有几分自知之明。”一道娇俏又刻薄的声音响起。
长宁郡主带着几名侍女,摇曳生姿地走了过来,她用绣帕掩着口鼻,上下扫视着瑟瑟发抖的萧芷柔,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快意。
“我还当是多了不起的人物,原来也不过如此。父王也真是,什么货色都往府里收,平白污了这地界。”
萧芷柔死死咬住下唇,口腔里弥漫开一股铁锈般的腥甜。
她低垂着头,浓密的长睫掩去眼底翻涌的屈辱与恨意。
忍。今日所受之辱,他日必将百倍奉还!
指甲深陷掌心带来的刺痛,让她沸腾的恨意稍稍凝固。
她清楚地意识到,这场羞辱,或许正是靖王想看到的“诚意”。
他要的,就是一个能放下身段、能忍受一切、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棋子。
老嬷嬷见她顺从隐忍,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满意。
她挥了挥手,两个粗使婆子上前,将一件粗布罩衫扔到萧芷柔身上。
“侧妃,这边请。”老嬷嬷转身,引着她走向旁边狭窄的侧门。
那顶华丽的轿辇,连同那些陪嫁的丫鬟仆妇,都被晾在了朱红正门之外。
萧芷柔裹紧粗布罩衫,跟着老嬷嬷,迈进了靖王府的侧门。
她知道,这扇门后,才是真正炼狱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