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雪姻没见过孟汀这副模样,她只好脱下外衣,轻轻披到他肩头:“想走的时候,告诉我,我带你走。”
她没有告诉孟汀,自己刚才见到了谁。但在见到了孟汀这副模样之后,她忽然意识到,或许他也已经见过了。看来,那时候的事,他根本没忘。唯一忘记的只有她和花寒而已。雪姻在他身旁坐下,轻声问道:“你想怎么做?报仇吗?我可以帮你。”孟汀终于有了反应,眉头蹙起,不解的看向雪姻:“帮我?”他不知雪姻为何突然说这话,难道她知道自己的事?可他不记得自己曾经提过,如果不曾提过,雪姻为何会知道?雪姻自知失言,但话已出口,没必要再遮掩:“对,我能帮你。”孟汀突然笑了:“你连钱都不知道是什么,知道‘报仇’是什么意思吗?你就说要帮我?”“我知道。”“你想杀了他,正如他想杀了你,一样。”孟汀愣住了,微微睁大了眼睛:“你怎么会……”怎么会知道这么多?雪姻扬起下巴,眼神十分坦荡:“你的事,我全都知道。”她没说谎,十年前,他们本就在一起,他们是最好的玩伴。无话不谈的,最好的朋友。孟汀知道她武功高强,能随便说出帮他报仇这样的话,心里一定有十足的把握,但这件事说到底还是他自己的事。即便是要报仇,他也要自己去,无需拉人下水,若是失败,他也会拼尽全力跟那个人同归于尽。他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般,猛地站起身,手脚的镣铐叮当作响:“圣女大人,我不管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事,总归你是救过我一次,我不能让你因为我陷入危险,所以你走吧,倘若我有命回来,我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雪姻不喜欢听他这么称呼自己,总觉得有种刻意的疏离,她不明白为何自己说要帮忙,在他看来却是陷入危险?那个人十多年前打不过自己,难道现在就能打得过了?即便那人的武功精进了不少,那她这些年来武功也有精进,不信不能与之一战。她着急道:“我有风摇,花婆婆说过,此物世间罕有。那个人一定打不过我,为何不让我留下来帮你,为何一次次让我离开?我们好不容易才见……”“花婆婆?”原本掩盖在记忆深处的画面,突然闪现眼前。“花婆婆!花寒欺负我呜呜呜……”明明是自己说要单挑,结果不出十招就被打趴下的小孟汀哭哭啼啼来了厨房,鼻涕眼泪抹在花婆婆围衣上,胖乎乎的手抱住就不撒手。看起来委屈极了。花婆婆摸着他的脑袋,用围衣抹去他脸上的脏污,宽慰道:“别哭别哭,一会儿花婆婆就去说他!”小孟汀仰头,带着哭腔:“把他骂哭的那种吗?”花婆婆噗嗤一笑,顺手去拧他的胖脸:“你个坏小子,明知道阿寒从来不哭的。”小孟汀不死心,恨恨地嘀咕:“那就拿扫帚把他也打哭!”方才经过厨房门口的花寒听到这句,冷不丁开口:“单挑,再来。”画面一闪,孟汀回过神来。这分明是他从未有过的记忆!雪姻眨巴了几下眼睛,差点以为他是想起了什么,正欲开口,却听身后传来赵野的声音:“走了雪姻,有人过来了。”赵野一直守在门外,两人的对话也零零散散听了一些,见有人朝这边走来,为了避免麻烦,只好出言提醒。刑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来的,况且知县大人刚出事,要是有人见了她一个女子随意出入刑房,必定会起疑。传到那位京城来的督察使耳中,还不知又要闹出什么事来。孟汀抿了抿唇,原想问清楚花婆婆究竟是谁,又见赵野着急的样子不像作假,只好对雪姻说:“小仙女,我既然敢做,自然有敢面对的决心,你不必担心我,也不必来救我,河清县离无名山不远,若你还想继续玩,千万别为了我暴露身份。”雪姻眉头紧皱,总觉得他这话是好话,但听来总归心里不是滋味,赵野上前一步,挡在孟汀面前:“快走吧雪姻。”那句雪姻,孟汀怎么听怎么不爽:他们什么时候这么亲近了?雪姻拂开衣袖,飞快摘下银链上的一颗铃铛递过去:“那你把这个拿好。”待两人匆忙离开后,孟汀垂眸看向那颗铃铛。银质的铃,却不能发出半点声响。他以为,这只是个装饰,大概是雪姻知道要走了,所以才给他留下的纪念品而已。他小心翼翼收入怀中,手一动,肩头的白衫落到地上,他这才想起衣服忘了还给她。孟汀抱着衣服靠墙坐下,缓缓闭眼,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