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所有温情脉脉的伪装。
“您的孤独,全枫丹人民感同身受。但这,并不能成为您渎职的理由。”
“我再次提醒您,请正面回答指控。”
“您,究竟有没有能力,阻止枫丹人被溶解的命运?”
这个问题,是整场审判的核心,是一把首指心脏的利刃。
承认,则欺瞒之罪成立。
否认,则需要拿出神迹。
芙宁娜看着那维莱特,那双异色的瞳孔里,悲伤褪去,浮现出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破釜沉舟的笑意。
她笑了,先是低声地笑,然后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失控。
她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
“能力?你们现在开始问我,有没有能力了?”
她猛地止住笑声,眼神锐利如刀,扫过全场。
“我为你们献上最盛大的歌剧,我让审判成为枫丹最有趣的余兴,我将自己活成你们最喜爱的模样!我给了你们五百年的繁华与安逸!”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歇斯底里的尖锐。
“而你们!在我为你们承受了五百年的孤独之后,却用一把名为‘背叛’的匕首,抵在我的胸口,质问我有没有能力?”
她张开双臂,像是在拥抱整个舞台,又像是在拥抱自己的毁灭。
“好啊!真是太好了!”
“这真是我见过最精彩、最荒诞、最无情的戏剧!”
“以神之名,我为你们的表演,献上最高的赞誉!”
笑声在歌剧院里回荡,那笑声里充满了悲凉、绝望与一丝不加掩饰的疯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震慑住了。
之前的愤怒、怀疑、同情,此刻都化作了一片死寂的惊愕。
他们的神明……疯了。
这个念头,同时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脑海里。
一个无力、自大、又精神失常的神。
这,就是芙宁娜想要达成的最终效果。
“咚——!”
那维莱特敲响了法槌,沉重的声音将芙宁娜疯狂的笑声压下。
“鉴于被告人情绪失控,法庭暂时休庭十分钟。”
两名执律庭的警卫走上台,一左一右,站在芙宁娜身边。
那不是对待神明的姿态,而是对待犯人的看管。
芙宁娜的笑声戛然而止。
她脸上的所有表情,都在一瞬间褪去,只剩下一片死灰般的疲惫。
她没有看任何人,任由那两名警卫,将她“护送”向后台的休息室。
爱可菲猛地站起身,想要冲过去。
克洛琳德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力道沉稳,不容抗拒。
“别去。”
“她……她一个人撑不住的!”爱可菲的声音带着哭腔,全身都在发抖。
克洛琳德看着那个娇小的背影消失在后台厚重的大门后,紫罗兰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沉重。
“休庭的时间很短。”
“但在那扇门后面,她现在是完全一个人。”
爱可菲愣住了,不解地看向克洛琳德。
“什么意思?”
克洛琳德的视线依旧停留在那扇紧闭的门上,声音压得很低。
“开庭前,芙宁娜大人下达了唯一的命令。”
“休庭期间,任何人,不得进入她的休息室。”
“任何人?”
“对。”克洛琳德缓缓吐出最后一个词,“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