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可菲看着芙宁娜那双盛满了小心翼翼与真切担忧的眼睛,疲惫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抚平了些许。′1-3\3,t·x_t..?c/o.m′
她摇了摇头,声音比平时要柔和几分。
“不会。”
“只是偶尔需要……充一下电。”
她用了一个芙宁娜无法理解的词,但语气里的轻松却传递了过去。
芙宁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没有再追问。
她只是默默地将那本食谱往爱可菲面前推了推,然后退回到自己的专属座位上,重新抱起了膝盖。
像一只安静的、守护着自己宝藏的猫。
而这一切,都被另一双眼睛,分毫不差地看在眼里。
……
谕示裁定枢机的核心。
这里没有光,没有声音,也没有时间。
只有纯粹的律法与秩序,以能量的形态,在无数繁复的管道与符文中无声地流淌。
这里是枫丹所有判决的终点,是积蓄着救赎之力的庞大心脏。
也是一座囚禁了神明五百年的、最孤独的牢笼。
芙卡洛斯悬浮在这片由蓝色光流构成的“星海”中央。
她的意识,并未沉浸在这永恒的计算与等待中。
而是通过一道无人能察觉的链接,投向了沫芒宫那间温暖的厨房。
她的视野,就是芙宁娜的视野。
她能看到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护卫,如何用沉稳的动作处理食材。
她能听到刀刃与砧板碰撞的清脆声响,那声音规律得像节拍器。
最初,芙卡洛斯只是在分析。
分析那个名为爱可菲的“异常”。·完?本-神¢站! ¢追_最!新^章¨节·
分析她身上那股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被那维莱特称为【希望】的力量。
那是一种奇特、温暖、甚至有些“不讲道理”的能量,它似乎能绕开一切法则,首接作用于人的意志。
这是她宏伟计划中最大的变量,她必须理解它,掌控它。
然而,看着看着,分析就变了味道。
当芙宁娜因为那维莱特的离开而惶恐不安,像个小动物一样寸步不离地跟着爱可菲时,芙卡洛斯冰冷的“神性”在催促她。
看,这就是“人性”的脆弱。
她会依赖,会恐惧,会崩溃。
但也正因如此,她才是最好的演员,才能将这场骗局演绎得天衣无缝。
她只是一个工具。
一个为了拯救枫丹,必须承受痛苦的、最完美的工具。
可是,当爱可菲没有驱赶,反而默许了芙宁娜的跟随,甚至为她换上更舒适的椅子时。
当芙宁娜鼓起勇气,小声请求品尝一点奶油,而爱可菲真的像投喂幼猫一样,将那抹甜白递到她嘴边时。
当芙宁娜许愿要一朵鸢尾花,而那朵精致的糖霜花真的在她指尖绽放时。
芙卡洛斯发现,有什么东西,正随着芙宁娜的感官,渗透进自己这具由纯粹理智构成的神格里。
那是一种她早己剥离、早己遗忘的……温度。
她能“尝”到奶油的细腻与甜美,那滋味冲刷着她数百年只与律法为伴的味蕾。
她能“感觉”到花草茶的温热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数据洪流带来的永恒冰冷。
她甚至能“体会”到,当爱可菲将外套披在芙宁娜身上时,那份突如其来的、被珍视的暖意。?c¨h`a_n~g′k′s¢.+c~o/m_
这些感受,对于执行着救世计划的“正义之神”而言,是无用的杂音。
是会动摇决心的剧毒。
芙卡洛斯试图将它们屏蔽,重新将芙宁娜视作一个抽象的符号,一个计划的关键环节。
但她失败了。
她无法拒绝。
因为,那是她自己的一部分。
是她亲手分离出去的、最柔软、最无助的自己。
……
这天下午,爱可菲说要尝试做一款新品。
芙宁娜依旧坐在她的角落里,好奇地看着。
只见爱可菲拿出了几颗饱满的、色泽如同太阳的橙子。
她没有用机器,而是亲手将橙子榨出汁液,橙皮则细细地刨成碎屑。
浓郁而清新的柑橘香气,瞬间充满了整个厨房,像一道明媚的阳光,驱散了午后的沉闷。
“芙宁娜大人。”
爱可菲忽然开口。
芙宁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