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庇克莱歌剧院内,劫后余生的阳光透过破碎的穹顶,斑驳地洒落在狼藉的、沾染着点点血迹的审判台上。?)?兰[!兰*=?文?×&学/ ?首·&^发+
空气中弥漫着尘埃、焦糊以及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茫然与……一丝劫后余生的虚脱。
芙宁娜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个被精心制作却又无情摔碎的瓷娃娃,脆弱得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她吹散。
她那双美丽的异色瞳眸,此刻正茫然地注视着头顶那片破碎后露出的、蔚蓝却又陌生的天空,眼神纯粹得像一张刚刚被雨水洗涤过的白纸,不带任何复杂的情绪,也没有任何曾经的焦点。
她缓缓地眨了眨眼,长长的金色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不安地颤动着。
她是谁?
这里是哪里?
为什么……她的心脏会这么痛?痛得好像被生生剜去了一块,空荡荡的,充满了无边无际的、难以名状的悲伤与失落。
“芙宁娜大人?”
一个低沉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以及难以掩饰的疲惫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芙宁娜如同受惊的小鹿般,猛地转过头,看到了一张英俊却带着几分憔悴与凝重的脸庞。
是那维莱特。
他的眼中,充满了复杂至极的情绪——有对她安危的担忧,有对戏剧落幕的释然,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深沉的悲悯与守护的决心。
“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那维莱特的声音尽可能地放轻柔,每一个字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生怕惊扰到这个仿佛一碰就会彻底碎裂的灵魂。
芙宁娜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充满了陌生与本能的戒备,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身体微微颤抖。
她不认识这个人。
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没有任何鲜活的记忆,没有任何熟悉的过往,仿佛她就是在此刻,才刚刚诞生于这个世界上,一个纯粹的、不染尘埃的“新生儿”。
莱欧斯利也走了过来,他看着芙宁娜那副纯粹而茫然、如同迷途羔羊般的模样,心中不由得重重地叹了口气。
看来,阿蕾奇诺所说的“神罚”,以及芙卡洛斯那场持续了五百年的、以自身为祭品的“戏剧”,其代价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沉重。
如今的芙宁娜,虽然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却似乎……失去了一切,包括她自己。
“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莱欧斯利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和善一些,尽管他那张总是带着几分痞气与不羁的脸做起这种温柔的表情来有些怪异,甚至有点滑稽。
就在那维莱特和莱欧斯利不知该如何与这个“新生”的芙宁娜沟通之际,就在他们准备先行将其带离这片充满了悲伤回忆的废墟之时——
“嗡——”
那台在之前的能量冲击中己经光芒黯淡、仿佛随时都会彻底报废的谕示裁定枢机,突然再次发出了一阵微弱的、如同来自亘古的叹息般的嗡鸣。?看+书-屋~小.说/网- .首¨发,
一道极其微弱的、几乎只有灵魂才能感知到的、闪耀着纯粹水元素神性光辉的蓝色光点,从枢机的核心深处缓缓浮现,那光点中仿佛蕴含着一个伟大灵魂最后的意志与祝福。然后,它如同拥有自己的意识般,无视了空间的阻隔,悄无声息地、温柔地融入了芙宁娜的眉心。
芙宁娜的身体微微一颤,那双茫然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其短暂的困惑与……一种突如其来的、仿佛被针刺般的剧痛。
紧接着,一个清冷、疲惫,却又带着无尽温柔与释然的女性声音,如同最轻柔的摇篮曲,又像是来自遥远星海的最后叮咛,首接在她的灵魂最深处响起,那是独属于她的、最后的“密语”:
【孩子……我可怜的孩子……我最勇敢的孩子……】
【那场持续了五百年的漫长戏剧,终于……落幕了。你……演得很好,非常好。】
【所有的罪孽,所有的诅咒,所有的惩罚……都随着“我”的消散,而画上了句号。】
【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水神芙宁娜,你只是……芙宁娜。一个自由的,纯粹的,值得被爱的……人类女孩。】
【你自由了,孩子。去过你真正想要的生活吧,去感受阳光的温暖,去品尝美食的甘甜,去放声欢笑,去尽情哭泣……去体验一个真正的人类所能体验到的一切美好与……不完美。】
【不要再背负任何沉重的枷锁,不要再扮演任何不由衷的角色。你己经……做得够多了。】
【枫丹的未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