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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帝已将那龙须倒在掌心,请两人去看,面带悦色:“爱卿可知满朝文武,朕为何独召你们二人?”何躬行与叶朝闻皆摇头。楚帝却大笑道:“好歹子瞻也是内阁之士,自翰林来,竟然不知你与闻道乃同乡,就在京兆府同溪一带!而这天物,便是自此地产来的。”陈昭仪含笑颔首。天物?叶朝闻眉心一跳。何躬行面上一本正经:“敢问昭仪,此天物,是什么?又从何而来?”陈婕正欲回话,楚文灼却挥手,接过这话,寻常叙乐道:“能从何而来?自然是大楚升平,陈公高德,自民间寻觅又精心雕琢而来,只是朕这几日不在京中,昭仪才自作主张,但这主张作得妙。”他又容光焕发,一改往日病色,温和又不失威严道:“子瞻,你在内阁主管民生,可知同溪,日食作物,亩产几何?”何躬行沉默片刻:“回陛下,不过二三石,若遇歉收,此数更难。”楚帝却目光灼灼,指着那须状作物道:“此天物名为龙须,味甜回甘,耐水易植,亩产,二十三石!”何躬行瞳孔微颤,叶朝闻也豁然擡首,终于明白,陛下为何如此高兴,此物若真推广,必是万民之福!澹台衡已经到了偏院中,本体正在洗漱,他就和方颐对坐饮茶,谢知章拉弓练射箭,本来转头想说别喝那么多,晚上睡不着了。三个人同步眉梢微动。神经末梢尽职地传达各马甲的感想:“疼。”“有点烫了。”“好热啊。”澹台衡放下茶杯,声音最轻:“我去看看。”方颐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谢知章问:“怎么?马甲还男女有别了?”方颐好整以暇起身:“阿疏最喜欢我,要去也该是我去。”她缓步走入虚空中,谢知章便放下了弓箭,自己倒了一杯花茶。“查清楚了?”澹台衡早与虞宋了解过:“嗯,已询问过陈家佃农,似乎确有此事。”谢知章轻声:“陈家大约也不敢真这样做,虚报亩产,作以功德上报天子,乃是天大的罪名。”澹台衡:“若真是如此,无异于自掘坟墓。”虞宋不知何时出现:“只是若联系上亡魂出,草木枯一事,便很有些心计手段了。”她放下一袋从陈家佃户那里拿的种子,鼓胀的香囊,很有些分量:“你们可有何想法?”谢知章望着那袋种子:“高产作物,便是陈家寻的那盏新茶?”澹台衡:“恐怕不止如此。”谢知章:“再高产也不过是一桩政绩。”秦疏却披了衣裳,缓步而来,一瞬间被马甲视线聚焦,不觉莞尔:“但陈家将这当做祥瑞,又在此时献上,恐怕不好办。”纤长手指率先按住酒杯,静听了一会儿,轻声:“此刻楚帝约摸已令人传令下去了。”“陈家要赏,要大赏!”陈昭仪面带笑意:“谢陛下,只要陛下不气,臣妾便也不怕自己这自作主张的罪过了。”“还有六皇子,听你母妃说,育种时你亲力亲为,很是花了一番力气,才因此没来宫中拜见,”瞧表情便知楚帝很是满意,“朕心甚慰,赐玉如意一对,黄金万两,黄马褂一身!”“谢父皇!”殿内其乐融融,衬得叶朝闻想起澹台公子时不太好的脸色都显得格格不入。但再如何,他也只是臣子,叶朝闻只能垂首。楚帝却忽然面上带笑道:“只是,此虽乃大楚之福,却出现得太巧了一些。”陈昭仪正欲说什么,楚帝就将她扶起,温声:“岳父久居岭南,关心草木枯黄,民生凋敝之相,也是寻常,只是,朕才忧心此灾,为楚添嗣,就得了此一妙种。”陈昭仪笑脸微僵。六皇子亦不明所以擡首,嘴唇微动:“父皇?”何为......添嗣?楚帝只拍拍陈婕的手,语气越发欣悦:“爱妃与瑛儿之告上,正如及时雨,叫朕更加信服,能向祖宗陈明,楚新立之储,乃是大楚之福,万民之福啊,不然,怎么朕才迎子衡入了皇陵,便有此天降祥瑞呢?这正是子衡代表上天,送来的褒奖啊!”六皇子豁然扭头,似乎不明白自己与母妃外祖父的连日辛劳怎么就成了另一个人带来的祥瑞,但是陈昭仪只是强笑着按住他肩膀。“陛下说得.....是,”陈昭仪面上笑不变,“这正证明,陛下佑大楚,澹台公子也,有助于社稷之福。”楚帝满意地拍拍她手:“所以后妃之中,朕最宠你。”陈昭仪眼睫轻颤着低下头,片刻后才又重新扬起笑:“既然如此,何不对外宣扬。”何躬行侧头看陈昭仪一眼,其他人也没想到陈昭仪如此深明大义,但楚帝只含笑看着她,眼里间或闪过几缕凉薄。她掐紧掌心,面上笑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