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进看项目正看得入神,忽听得堂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精\武/小-税^罔\ ,冕,肺~阅?犊?
紧接着,孙敬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启禀大人,府衙经历司的钱经历求见。”
“请他进来。”方进放下手中的卷宗,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
钱经历依旧是那副满面春风、八面玲珑的模样,一进门便拱手笑道:“方大人真是勤勉过人,下官听闻大人自清晨便在衙署内批阅公文,未曾歇息,特来看看可有下官能效劳之处。”
方进起身笑道:“钱大人客气了。本官初来乍到,对府内事务尚不熟悉,只能勤能补拙了。正有些事情想向钱大人请教。”
“方大人但说无妨,下官知无不言。”钱经历连忙道。
两人分宾主落座。
方进将自己方才在卷宗中看到的一些关于漕运和海防支出的疑问,以及一些刑名案件中存在的疑点,一一向钱经历询问。
钱经历不愧是府衙的“老人”,对这些事务都了如指掌。
他对方进提出的问题,都一一作了解答。
虽然言辞间依旧是官场上那套滴水不漏的腔调。
但也让方进对这些问题的复杂性和背后的利益纠葛,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例如,关于漕船修缮的巨额开支。
钱经历便解释说,松江府的漕船数量众多,且因常年往来于风浪险恶的运河与近海,损耗极大,修缮费用自然高昂。
至于其中是否有猫腻,钱经历则语焉不详,只说是历来如此,非一朝一夕所能改变。
又如,关于海防线上屡有倭寇警报,
钱经历则归咎于朝廷海防投入不足,兵员懈怠,以及倭寇行踪诡秘,防不胜防。
方进听着钱经历这些看似合理的解释,心中却如同明镜一般。
他知道,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背后,必然隐藏着更深层次的腐败和利益输送。
但他也不点破,只是将这些都默默记在心中。
两人正谈论间,忽有衙役匆匆进来禀报:“启禀方大人,钱大人,府衙门外有一名自称柳毅的书吏,说有紧急公务求见方大人。”
“柳毅?”方进和钱经历闻言,都是微微一愣。
钱经历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皱眉道:“这柳毅也太不知规矩了!有何公务,不能循例通报,竟敢首接找到这里来?方大人,您若是不便,下官这就去将他打发了。”
方进摆了摆手,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兴趣,道:“无妨,让他进来吧。,看`书_屋′暁¨税′蛧^ ¨蕪~错·内/容_本官也想听听,他有何紧急公务。”
他倒要看看,这个上午刚刚语出惊人的年轻书吏,此刻又想做什么。
片刻之后,柳毅略显惶急地走了进来。
他见到钱经历也在场,神色微微一滞,但还是立刻上前,对方进躬身行礼:“属下柳毅,参见方大人。属下有紧急军情禀报!”
“军情?”方进和钱经历闻言,皆是一惊。
通判衙门虽也协管部分海防事务,但真正的军情,一般都是首接报往知府衙门或是专门的军事机构。
“究竟是何军情?速速讲来!”方进沉声道。
柳毅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份用油纸包裹的密函,双手呈上,声音急切地说道:“大人,这是属下刚刚从一位出海归来的渔民手中得到的密报!”
“据那渔民称,三日前,他在外海曾亲眼目睹,有十数艘悬挂着倭寇旗帜的大型战船,正向我松江府东南沿海方向集结!”
“其规模之大,远超往常袭扰的小股倭寇!而且……而且据那渔民描述,那些战船之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些……一些不像是纯粹倭寇的船只,倒像是……倒像是我们大夏本地的私枭海船!”
“什么?!”方进闻言,霍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无比!
倭寇大举集结?还夹杂着本地私枭的海船?
这消息若是属实。
那便意味着,一场针对松江府的巨大危机,己然迫在眉睫!
钱经历也是面色大变,失声道:“这……这怎么可能?近来沿海一带并无倭寇大规模异动的警报啊!柳毅,你这消息可确实?那渔民现在何处?”
柳毅急道:“回禀钱大人,那渔民将密报交给属下后,便匆匆离去了,说是怕被倭寇和那些私枭报复。”
“但属下观其神色,不似作伪!而且,他所描述的倭寇船只形制和旗帜,也与卷宗记载相符!”
“大人,此事宁可信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