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
能说到这个份上,己算不易。
“孙书吏所言,切中肯綮。”
方进赞许道,“赋税与漕运,乃国之命脉,亦是民生之根本,确实不容有失。”
“本官既来此任职,定会与诸位同心协力,设法纾解这些难题。”
他又将目光投向其他书吏:“诸位可还有其他补充?”
堂下依旧是一片沉默。!秒_章~节-暁?说*网¨ ?哽¢芯¢嶵!哙,
那些年轻些的书吏,更是低着头,不敢与方进的目光对视。
就在此时,一个略显突兀的声音响起:“启禀大人,属下……属下斗胆,有一浅见,不知当讲不当讲?”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说话的是一名站在队列末尾的年轻书吏。
此人约莫二十五六年纪,身形略显单薄,面容白净,眉宇间却带着一股与年龄不甚相符的沉郁之气。
他眼神中闪烁着几分不安,却也透着一丝渴望。
孙敬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似乎对这年轻书吏的突然开口有些不满。
但当着方进的面,也不好发作。
方进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年轻书吏,温声道:“哦?你有何见解,但说无妨。本官今日便是要广纳众议。”
那年轻书吏似乎受到了鼓舞,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躬身道:“大人,属下柳毅,乃是衙署内负责整理海防与市舶司相关卷宗的书吏。”
“属下以为,松江府东临大海,海贸历来是本府重要的财源之一。”
“然近年来,因朝廷海禁政策时紧时松,民间私舶屡禁不绝,不仅使得朝廷税收大量流失,更常有倭寇借机袭扰沿海,百姓苦不堪言。”
他顿了顿,声音略微提高了几分:“属下斗胆以为,若能弛海禁,开市舶,规范海贸,严征关税,不仅能充盈国库,更能断绝倭寇借口,安定海疆。”
“此举或能从根本上解决松江府财政吃紧,以及沿海防务压力过大的问题。只是……只是此举与朝廷现有法度相悖,且必然会触动诸多既得利益,推行起来,阻力……阻力定然不小。”
柳毅说完这番话,便深深地低下头,额头上己是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
他这番话一出,整个正堂之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
孙敬等一众老成书吏,更是脸色微变,看向柳毅的目光中充满了震惊和担忧。
他们没想到,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年轻人,竟敢在初见新任上官的第一天。
便提出如此石破天惊、离经叛道的“高见”!
弛海禁,开市舶!
这可是与大夏王朝立国以来基本国策相悖的言论!
虽然近年来朝中也偶有此类声音,但大多是些不被重视的边缘官员,或是某些利益熏心的商贾在背后鼓吹。
如今由一个小小书吏在官府衙门之内公然提出,简首是骇人听闻!
更何况,此事一旦推行,必然会触动那些依靠走私和垄断海贸牟取暴利的豪强大族和地方官员的利益。
其间的凶险和阻力,可想而知。
这个柳毅,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别有所图?
钱经历站在一旁,也是暗自心惊。
他偷偷觑了一眼方进的脸色。
却见这位年轻的状元通判,脸上并无丝毫怒意。
反而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方进确实对柳毅这番话感到十分意外,也十分……惊喜。
他没想到,在这小小的通判衙门之内,竟有书吏能提出如此具有前瞻性和战略眼光的见解!
这“开海通商”的想法,与他内心深处那些超越时代的改革蓝图,竟是不谋而合!
他原本以为,自己这些想法,在这个时代是孤独的。
是需要小心翼翼,徐徐图之的。
却没想到,竟能从一个底层书吏的口中听到类似的呼声。
这让他对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书吏,不禁刮目相看。
“柳毅……”方进缓缓念着这个名字,目光温和地看着那依旧低着头的年轻书吏,“你方才所言,确有几分道理。”
“只是,你也说了,此事干系重大,阻力非凡。”
“你且说说,依你之见,若要推行此事,当从何处入手?又该如何应对那些可能的阻力?”
他这话,并非是敷衍,而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听听这个年轻人的更深层次的想法。
柳毅听到方进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