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了难以言喻的期待和激动。
当那面绘着“钦点状元方”的明黄色龙旗,如同破开云雾的朝阳,率先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紧接着是那匹神骏非凡、仿佛踏着祥云而来的白色高头大马。
以及马背上那个身着比骄阳还要耀眼的绯红状元袍、头戴金花乌纱帽、英姿勃发、气宇轩昂的身影时。
整个方家村,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烧红的烙铁的冰湖,瞬间被点燃了!沸腾了!彻底疯狂了!
“状元公——!!!”
“是进哥儿!是我们方家村的进哥儿!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
“老天爷啊!祖宗显灵了!咱们方家村真的出了状元爷啦!”
欢呼声、哭喊声、尖叫声、锣鼓声、鞭炮声……
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都失去了原有的意义,它们汇聚成一股无法用任何词语形容的、原始而又炽热的情感洪流,从每一个村民的胸腔中喷涌而出,首冲云霄,仿佛要将这方圆十里的天空都给震裂!
村口那几棵饱经风霜的老槐树,在这股声浪的冲击下,叶片簌簌作响,仿佛也在为这位从村里走出去的麒麟儿而欢欣鼓舞!
而站在人群最前方的方家人,早己被这突如其来的、比太阳还要刺眼、比烈火还要滚烫的幸福给彻底淹没了!
他们的理智,他们的矜持,他们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都化为了乌有,只剩下最本能、最纯粹、也最疯狂的情感宣泄!
李氏,这位为儿子操劳了一辈子、担惊受怕了一辈子的母亲,她早早地就由翠莲和几个族中妇人搀扶着,站在了自家大门口最显眼的位置。·8*1*y.u.e`s+h~u¢.\c?o,m-
她身上穿着一件崭新的、翠莲特意为她缝制的绛紫色福寿团花锦缎褙子,头上梳着一丝不苟的圆髻,插上了一根翠莲孝敬的赤金镶红宝石簪子,脖子上还戴着一串张员外送的成色极好的翡翠珠串。
她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真正的“状元娘”,想让自己显得雍容华贵,不给儿子丢脸。
然而,当那个她日思夜想、在梦中出现了无数次的身影。
那个曾经瘦弱、如今却挺拔如松的儿子方进,身着那件她只在戏文里见过的、象征着天子门生最高荣耀的绯红状元袍,骑着那匹神骏得如同天马一般的白色高头大马。
在无数官员士绅的簇拥下,在万民的欢呼声中。
如同画中走出的神仙人物一般,缓缓地、一步一步地向她走来时。
李氏所有的镇定和体面,瞬间土崩瓦解!
“啊——我的儿啊——!!!”
她猛地发出了一声凄厉到极致、却又充满了无尽狂喜的尖叫!
那声音尖锐得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颤抖!
她只觉得眼前金光乱闪,天旋地转,胸口如同被万斤巨石狠狠砸中,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
她猛地挣脱开翠莲和妇人们的搀扶,踉踉跄跄地、不顾一切地朝着马队的方向冲去。
那干瘪的身躯里,此刻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进儿!我的状元儿啊!娘……娘终于等到你回来了!娘不是在做梦吧?!你快让娘看看!快让娘好好看看你啊!”
她一边跑,一边哭喊着。
那枯瘦的、因为过度激动而剧烈颤抖的手,胡乱地在空中抓挠着,仿佛想要抓住那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幸福。
方进在马上早己看到了母亲那几乎要失控的模样。
他心中一痛,连忙勒住马缰,翻身下马,不顾什么状元的仪态,快步迎了上去!
就在李氏几乎要扑倒在地的时候,方进一把将母亲紧紧地拥入怀中!
“娘!孩儿回来了!孩儿不孝,让您受苦了!您看,孩儿是状元了!孩儿没有辜负您的期望!”
方进的声音也哽咽了,滚烫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在母亲那早己花白的鬓发上。
“呜呜呜……我的儿啊……”李氏紧紧地抱着儿子,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她嚎啕大哭,那哭声中,有喜悦,有辛酸,有骄傲,有委屈……
所有的情感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最原始的泪水,尽情地宣泄着。
她用那粗糙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儿子身上那光滑华丽的状元袍,又颤抖着去摸儿子头上的金花乌纱帽,仿佛要确认这一切都不是虚幻的梦境。
方老爹,这位一向以沉默和坚毅示人的老汉,此刻也再也支撑不住了!
他跟在李氏身后,看着母子相拥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