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兄谬赞了。”方进谦逊道，“县试不过是侥幸得中，府试高手如云，在下不敢有丝毫懈怠。”

两人便就此攀谈起来。

从各自家乡的风土人情，到此次府试的准备情况，再到对经义的理解和对某些时文的看法，越谈越是投机。

方进发现，这位周文轩果然学识扎实，见解不俗，而且为人谦逊低调，与那些咋咋呼呼、华而不实的考生截然不同。

周文轩也对方进这位年轻的案首刮目相看，觉得他不仅没有传闻中的“寒酸气”。

反而谈吐从容，见识广博。

尤其是在某些经义的阐发上，观点新颖深刻，让他深受启发。

两人都有一种相见恨晚之感，约定日后多多交流，共同探讨学问。

就在两人相谈甚欢之时，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和略显张扬的笑声。

紧接着，几个穿着光鲜的年轻书生，簇拥着一个面容俊朗、但眉宇间带着几分倨傲之气的锦衣公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为首的锦衣公子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屋内的方进和周文轩，他脚步一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只见他径首走了过来，也不敲门，首接站在门口，扬声道：“哟，我道是谁在此高谈阔论，原来是周兄和……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青河县方案首了吧？”

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轻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周文轩眉头微蹙，站起身道：“原来是李兄。李兄也是来拜访方兄的？”

那李姓公子，方进猜想这大概就是隔壁院子的那位。

只见他嗤笑一声，目光落在方进身上，上下打量着，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拜访谈不上。”

“只是久闻方案首‘文采斐然’，尤其是在那小小的青河县，竟能连中案首，实在是‘难得’。”

“今日得见，特来请教一二。”

他故意在文采斐然、难得、请教等字眼上加重了语气，嘲讽之意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