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肯与宝玉同房,向来是一声不吭的。
偏偏王夫人非要没事找事,非要把何锦双给点炸!
“你给我闭嘴!我也是你婆婆,我可曾叫你一天到晚在我身边立规矩还不给饭吃?”
“宝玉媳妇年纪小,是我特许她不用日日晨昏定省,专心照顾好宝玉就行。?E-Z_小*说*网+ +首+发^你多什么事!你也想来我这里一天到晚立规矩了是吧?”
贾母把王夫人训得跟个鹌鹑似的,王夫人呐呐不敢回嘴,贾母这才舒了口气,转头和颜悦色地拉着何锦双的手,说:“宝玉媳妇,你婆婆只是一时糊涂,咱们家从来没有磋磨儿媳妇的规矩,你不用听她的,只管做你的去。那劳什子女则你也不用再抄了。”
何锦双垂着头:“那不行,太太说不去伺候公婆起居的姑娘没家教呢!我不能坏了家里的名声,打明儿起,寅时我就去伺候太太老爷起床洗漱、更衣用膳……”
贾政冷不丁打了个哆嗦,寅时,按何锦双今天抄书的态度,她指定要闹出把整个贾府都吵醒的动静。
惹不起,真惹不起。
“宝玉媳妇,家里有的是下人,大可不必劳动你。你安心住着就是了,别的都不用你操心!”贾政如是道。
贾政给了王夫人一个严厉的眼神,王夫人害怕贾政要把自己关回佛堂去,只得不情不愿地跟何锦双说:“真不用了,我们不缺人伺候。”
贾母也说:“只要你与宝玉不吵架拌嘴,随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去。谁要是有意见,你只管让他来找我!”
何锦双可劲闹了半天,终于达成目的,还能亲自旁观王夫人挨训,总算心满意足了。
“那行吧,有老太太这句话,我就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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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禧一十七年腊月,贾政家正在计算如何给亲朋们送年礼。
忽有人来报,史家来人了。
待那人进来,所有人心里都咯噔一下。
因为那人的手臂上缠着白色麻布条。
“姑老太太,政老爷!我们家大姑奶奶的夫婿卫家姑爷,前不久在南边与毕西禄国打仗时阵亡了!我们家侯爷特命我等来知会一声,南边战况很不好,还请姑老太太、政老爷谨慎行事!”
史大姑娘的夫婿战死了?
他们才成婚不到两年!
贾政紧揪自己的胡须:“怎么会突然跟毕西禄国打起来的?你家侯爷可有说过?”
那史侯家仆人答:“我们侯爷知道的也不多,只说是那毕西禄国忽然袭击了良城,边军不察死伤惨重。除了卫家姑爷,还有镇国公、理国公、定城侯、吴贵妃等人家的子弟,亦在良城之役或死或伤。”
“估摸着稍晚些朝廷就会发讯了,我们侯爷的意思,这段时间不宜张扬,需低调行事,以免又生事端。”
史侯家是贾母的娘家,他们这样说,其实就是在委婉提醒贾母,管好自己管好贾家人。
毕竟贾琏一房现在低调得很,贾珍一脉又全部流放了。贾政一般不会惹事,贾宝玉现在又是个痴儿不出门了。
只要贾母能控制好自己的脾气,贾家总不能又“名动京城”了吧!
娘家侄子的言下之意,贾母岂有不明白的?
贾母又羞又怒,加之忽闻史湘云丧夫守寡之悲痛,当天夜里,贾母就起了高热。
贾政请了许多郎中来,俱不能救治。后又求到嬴瑃府里,嬴瑃给请了个太医。
来的还是赵太医,他仔细给贾母诊过脉,出来与贾政、嬴瑃等人说:“老太太高热多日,虽今日终于吃药退烧了,到底损耗了根基。她老人家年事己高,药石罔效。估计就这几天的事了。”
这些天为了贾母的病反复折腾,众人己有心理准备。
贾政强忍悲痛送走赵太医,便传齐了现在府里的一干下人,说:“老太太约莫只这两天光景了,你们快快分头派人办去。头一件,先把老太太预备下板木拉出来。再到各处将各人的衣裳量了尺寸,叫裁缝去做孝衣。”
赖大、周瑞等人说:“老爷,这些事不用您费心,我们早打算好了。只是这项银子要从何处拿?”
坐半晌没人搭理的王夫人睨着贾琏、嬴瑃两个,说:“自是由我们做儿孙的出,大不了把我们的衣服首饰典卖了,也不能委屈了老太太呀!”
在贾家落败之前,嬴瑃、乃至贾琏都曾蒙受贾母养育之恩。如果贾家一首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盛况,或许他们祖孙之间,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更何况贾母都要死了,于情于理,贾琏与嬴瑃都不会吝啬这点给她办丧